眼皮下發生這麼大的事，屠士昀氣得發狂，下令關城門嚴查後不久，一個暗影從城牆處急奔而出，到達曠野中一個呼哨，一匹健馬自林中陰影裏無聲走出，他躍上馬背，就著月色在山間急馳。
未幾，馬在一處隱秘的庭院門口停下，那人躍下馬，也顧不得院內出來的問詢，急道：“主子可在？帶我進去，有急事稟報。”
兩人進屋，室內燭火明亮，傳說中被五馬分屍的某人正坐在案前與人議事，聽到來報，他眉頭微皺，卻還是抬手將人都揮退。
未幾，漏夜趕來的人影被悄然帶入。
秦瑜看著來人，麵色很冷：“怎的這時過來？城內發生何事？”
來人伏在地上：“主子，周承亮被殺了！周府被燒！還有，尹氏所住的宅子也起了大火，屬下冒死進去看過，尹氏一族，盡屠於內宅。”
“從尹府出來時，屬下還發現了這個。”
他說著，將屠士昀收到的傳單呈了上去。
屬下帶來的信息量著實有些大，秦瑜尚未完全消化，便看到了傳單上的內容。
紙張粗糙，畫風也十分清奇，但內容卻相當簡單易懂。
秦瑜唇角微勾：“可知是誰做的？”
“屬下追查時隻看到一個人影，待要追上去，那人便不見了。”
“沒追到也無妨。”秦瑜神色輕鬆，隻看畫上內容，便知此人是友非敵，他下令，“不管是誰，通知下去，以後遇到此人，能助者盡助之！”
“是！”
“尹府與周府差不多同時起火，然後這種傳單便出現在尹府周圍，是同一人所為嗎？”
“屬下不知。尹府出事，事先並無征兆。”主要尹家人行事雖然齷齪，但他們不過一群小螻蟻罷了，平時也少有人關注，“倒是周府，出事前，曾有一年輕男子到訪，那周賊親自出迎。沒多久，周府便起了大火。”
“年輕男子？”秦瑜聞言猛地站起來，“什麼樣的年輕男子？”
“屬下離得遠，未曾看清，隻覺那人很是清雅，像是讀書人。”
清雅，讀書人！
秦瑜心頭狂跳，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低頭再去看麵前傳單，小畫裏旗幟上的“屠”字越看越眼熟。
回身拿了知暖離京前留下的“製酒雜錄”，一比對，字跡還真有些像。
隻是知暖的字更好看，筆力雖有不及，但筆劃到位，一橫一捺都透著成熟圓融。
畫上的字與她的相似，隻是筆鋒更顯稚嫩而已。
想想也不奇怪，湧泉村人人尊敬的“阿籮夫子”是她的婢女，她若是跟著知暖學的認字，仿的定然是她的筆跡，再教出來的學生，寫的字體還與知暖相像，一點也不意外。
而且這時候，有誰會與周阿大還有尹氏皆有牽連？
除了她，也沒誰了。
聽說湧泉村被滅，整個村子被燒毀，秦瑜就秘密去查探過。當時事發突然，且發生的時間又是晚上，他安排駐守在附近保護，或者也可以說是看守她的人發現來的是外族人，驚駭下出麵示警，最後也死在了外族人的屠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