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宮若有情(1 / 2)

聽到這句話劉舜掛在嘴角的笑立刻僵硬了,臉色慢慢沉下來,直起身子從床榻邊站起背對衛子夫,語氣平淡道:“的確,是皇兄讓本王來的。”

“真的是皇上……”衛子夫自言低語,心裏的一塊石頭也放下了。她自認為皇上不會讓皇後傷害自己,對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總還是懷有向往。

劉舜斜瞟向衛子夫,看她那滿臉掩不住的笑意,有種莫名的怒氣:“你是真傻嗎?館陶公主和皇後今日都在,你認為皇上會為了一個宮婢去得罪她們嗎!”

劉舜此時不知道心裏這把火從何而來,如此蓮花般的女子那麼傾心與他,可他眼裏隻是權利更大於一切。這是對皇兄的嫉妒?還是對衛子夫莫名的感覺呢?

衛子夫瞪大雙眼看他,眼神空洞。劉舜的一字一句都深刻在心上,牽動著十指間的疼,身子又是不住的顫栗。使勁搖著頭:“他不會的……”

劉舜聽罷更覺得可笑,眼前的這個女子可是當日在街邊與他大膽頂撞,蓮花池邊不屑他的好意,不卑不亢的衛子夫嗎。他快步衝向桌上拿起一麵銅鏡對上衛子夫,冷聲說道:“如果你這般模樣,你以為他還會在當初把你帶入宮嗎,究竟是我在騙你,還是你自己騙自己?”

衛子夫緩緩抬眸在銅鏡中尋找自己的容樣,撞入眼簾的是脖梗上一塊血肉模湖的傷痕,混著敷上的草藥,難看的讓人惡心。她都忘記了手指的疼痛,慢慢抬起手去觸碰脖梗,才確定了那樣醜陋的印記是自己身上的。

衛子夫困難的呼吸著每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貝齒緊緊扣住下唇,眼角肆流眼淚。不敢相信鏡中的自己。

劉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本想拿銅鏡給衛子夫看看自己現在是多麼軟弱哀怨,可沒注意給她看見了脖梗的傷口。他收起銅鏡,麵對處於崩潰的衛子夫又不知怎麼解釋安慰,靜立一旁默不作聲。

衛子夫猛地掀開被褥跳下床榻,瘦弱的身子骨卻狠狠的推開了劉舜,光著腳丫穿著單薄的寢衣便奔出殿外。她無法麵對,腦子裏一團亂的她,隻有逃避才能讓自己清醒。

“你!”劉舜看著衛子夫跑出去的背影,又著急又氣憤。

在外侍候的內侍進來對劉舜道:“襄王,這……”

“隨她去!”

“可,外麵還下著雨呐。”內侍見主子情緒不甚好,隻是小聲的提醒著。

劉舜目光投向窗外,隱約還能聽見淅瀝的雨聲。憤恨的歎了口氣,回頭吩咐道:“跟著她,再找官醫給她瞧瞧!”

內侍照他的吩咐退去。劉舜坐下圓凳,輕柔著眉間,餘光不動聲色的瞟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偷偷藏在門外的宮娥,身影立了很久,直到殿內沒有了動靜,才從黑夜裏消失。

劉舜長歎,隻怕後麵要應付的事情還有很多罷。

夜晚的宣室殿安靜的異常,劉徹退去了侍從,隻留那掩麵下跪的宮娥。

“是你親眼所見?”

“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這宮人便是方才出現在定建宮外的那黑影,他是劉徹調去伺候劉舜的奉茶宮女,實則是劉徹的眼線。

劉舜進宮,無疑是他的一塊心頭病,此時時局動蕩,他的皇位也尚未坐穩,虎符沒到手,一切都是空談,一個沒有兵權的皇上,就相當於一個擺設。相較而言,劉舜常山定居,那裏氣候宜人,是好的養兵之地,糧草也充足。雖然多年來調查過劉舜的兵馬動用都未發現異常,但劉徹卻害怕這份本不該有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