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陰霾,身體也不大舒服,吃不下睡不著。門外傳來踏實的腳步,她知道是劉徹,劉徹每次來並不容人通稟,怕擾了她,也免了些禮節。衛子夫脫了襪履,臉朝裏側臥床上,蓋上被子佯裝熟睡。
小玉也不知怎的,還沒反應過來劉徹就進了屋子,慌忙之下匆匆行禮。
“良人怎麼了?”劉徹奇怪的問道。
小玉支支吾吾,好半天出來一句:“良人她……許是不大舒服……”
“你們怎麼伺候的?自己去領罰吧!”小玉聽聞嚇得撲通跪地。
衛子夫這才無奈的起身:“哪裏就有她的罪了?”隻是不想被劉徹看出她的心事罷了,現在她無力去掩飾,劉徹對她越好,就更是手足無措,不知怎麼看他。
“沒有不舒服嗎?看你臉色不好。”
“嬪妾隻是身子沉的很,有些乏了,皇上不必憂心,嬪妾沒那麼嬌貴。”她扯出嘴角一絲笑意。劉徹聽後輕輕扶她躺下,蓋上被子,柔聲道:“那便最好,累了就歇著,養好身子,過幾日便是十五,還要去給皇後請安。”
衛子夫低低嗯了一聲,想到上次皇後對自己用刑,不禁心有餘悸。雖衛子夫並沒有怪陳阿嬌,但還是莫名的害怕。
劉徹看出了她的為難,又安慰說:“放心,皇後雖然任性,但你現在已經是有位分的良人,自然不會刁難你。”
衛子夫點點頭。劉徹對陳阿嬌還是有情誼的,此番話在她麵前像是勸慰,但倒能看出幾分他對陳阿嬌的好話。上次那巴掌應該令劉徹對陳阿嬌存有些許愧疚,便的能替她著想了。
或許,劉徹對陳阿嬌的包容,陳阿嬌對劉徹的偏執,都是自己不能介入的。
衛子夫最近時常能下床走動了,便就在春逸園的涼亭和李熹茗,王淑曄,秦芹閑聊。李熹茗仍是家人子身份,礙於身份,李熹茗幾番推脫不肯與她們同坐,但也硬是拗不過她們。
衛子夫的貶落再到晉升,給她們比較的大的驚奇。問起周怡魏如娟在掖庭的情況時,她隻是低眉笑笑,不曾作答。
“林又迎生性膽小懦弱,這麼多日子得不到冊封和寵愛,倒變的癡癡顛顛起來,現在已被送到北苑,李煙瑾不依,救不了她,自己反而也跟著進了北苑。一對難姐妹,明明沒做錯什麼。唉……”
王淑曄小抿了口茶,沒咽下又放了下來,歎了口氣。李熹茗像是想到了自己,表情多了幾分悲涼,她現在於那兩人差不了多少。
北苑,那是失寵妃子和前朝未殉葬的妃嬪們入住的地方。是個鎖滿怨恨和悲哀的墓地。九位家人子,兩個被幽禁,一個離奇死亡,還有兩個被衛子夫暗地處死。剩下的隻有她們四個。正如王淑曄所說,明明沒做錯什麼。
隻是這都像一個連環扣,尋不到錯的來源,一環扣一環,誰都無法脫身。
“妹妹不必憂心,你美貌傾城,受寵隻是時間問題。”秦芹連忙安慰李熹茗。她回了個慧心的微笑,也讓眾人送了口氣。
“傷口還沒好嗎,許多時日了,留下疤痕可不好。”順著秦芹眼光望去,李熹茗放下衣袖遮住剛才顯露的紅腫傷口。
“三月前的傷早就好了,隻是最近力不從心,倒杯茶也打翻了,這才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