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劉徹的衣襟邊做著最後的申辯,劉徹卻沒有理會,一腳瞪她向地。
王太後從剛才就沒有說話,但也一直很冷靜,看事情發展有些嚴重,不得不插嘴道:“徹兒,事關重大,還是先要調查為好。”
衛子夫沒有在觀察她們,而是一直盯著陰笑陣陣的李熹茗。難道是她做的,是她誣陷的刑勒碧?這一步是險棋,風險非常大,如果弄巧成拙死的便是自己。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篤定萬分,她到底為何會這般自信呢?
正想罷,李熹茗突然起身,撿起了人偶的碎步。她故作姿態的捏在手裏摸了摸,然後對劉徹道:“皇上,這是白玉錦的布鍛,這布料雖很普通,但是在宮裏卻極其少見,甚至是沒有。隻需調查這布鍛的來源,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劉徹馬上派人傳來管理宮裏進出物品的執事主管。執事主管翻著一本厚厚的賬目,一個一個的找著。那些賬目記錄著一年裏分發給各宮的衣料布匹,哪怕就是一塊碎布,也能找到它的來源。
衛子夫深深的知道,這其中有詐,但她也不能多做解釋,她非常想知道,李熹茗自己說的這條線索,要拿它怎麼辦。
“回皇上,老臣查到這白玉錦的布鍛,是一年前從宮外進來的一匹,因為這料子不甚好,各宮娘娘都不領,隻有北苑東屋拿去了,這上麵寫的受領人是,李……煙瑾,對,李煙瑾。”看著模糊的字跡,執事官又確認了一遍。
“把這個李煙瑾給朕帶來!”
接二連三抖出的事件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範圍。刑勒碧仍在地下惶惶的哭著,月兒則是一旁傻愣愣的看著,時不時發出幾陣冷笑。
聽到李煙瑾三個字的時候,衛子夫就了解李熹茗為何那般自信了。看著滿臉狼狽淚痕的刑勒碧,衛子夫知道今天她是如何也不能自明了,也難逃一死。
“奴婢李煙瑾叩見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
她沒有梳著整齊的發髻,沒有華麗的衣裳,沒有紅潤的肌膚。同那天衛子夫看到她一樣,像個飽經風霜的人兒,但是眼神是那般傲氣逼人。似乎不願意屈就任何人的膝下,隻會自己掌控命運。
她是衛子夫一個放棄的棋子,因為走出這一步付出的代價和得到的不能等值,但是沒想到,會有人帶她走這一步,隻是結果還是一樣,這代價是兩人要共同承擔的。
“朕問你,你可曾給過這個女人白玉錦的布鍛?”
李煙瑾順著劉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刑勒碧一張麵如死灰的臉。刑勒碧不認識她,也從未見過她,但是李煙瑾卻點了點頭。
“她說她是椒房殿宮婢,到奴婢這兒用了些散碎的銀子換了白玉錦的布鍛。”李煙瑾答的沉穩,撒謊都能這般順氣平和,還理直氣壯,衛子夫倒也真佩服她。
“你撒謊!我不認識你,更沒有買什麼布鍛!你撒謊!”
刑勒碧瘋狂的嘶吼,張牙舞爪的撲向陳阿嬌,趁慌亂間,抽出在旁侍衛的大刀,繞向陳阿嬌身後,將刀背橫架在陳阿嬌的脖子前。因為太突然,楚服也沒有反應過來,陳阿嬌已經被她挾持。
陳阿嬌一聲尖叫,整個宣室殿一片混亂。她的脖子貼的刀口極近,鋒利的刀已經在她的脖子上磨出了寫血絲。
“你瘋了嗎?把刀給朕放下!”
除了楚服,周圍的人都退出了幾丈遠,宣室殿帶刀的侍衛手持著刀柄,因為挾持的是皇後,怕有個閃失,都不敢魯莽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