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芹低語說道,她知道楚服有一定通靈的能力,聽下人們也傳了不少閑言閑語。衛子夫眯起眼看向椒房殿的方向。
刑勒碧死了那日,楚服把話說的很絕,她自己也是同樣。雨中兩人各自堅定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不是友,隻是敵。這樣的形式下,她還會幫自己嗎?
“椒房殿。”衛子夫木訥的站在殿門口,喃喃念著。即便是要尷尬的麵對楚服,她也願意為了沐婉試一試。
守門的宮人進去通稟,衛子夫呆站了很久。直到眼前的不遠處,出現了楚服的身影。
“嗬……”衛子夫輕笑出聲,她還是那麼敏感,仍是不允許自己接近皇後。
她又蒙上了麵紗,但不是之前那一麵,這次的輕紗用銀絲勾了邊,紗的兩邊拖著一條鏈子掛與耳後。做工的精巧,想必是陳阿嬌送的罷。發髻上的那個銀色步搖仍是朦朧的反射的太陽光,染過了血的簪子,看上去還是那樣潔淨,似乎沒有沾惹過世俗塵庸。
楚服瞧見她多了些吃驚,因為今日衛子夫顯得並不那麼精神。
“求楚服姑娘幫我一個忙,他日必報。”衛子夫沒有多說其他,慢慢走進她身邊,眼神堅定。
楚服挑眉一笑,輕嗬出聲,完全不察覺眼前衛子夫的焦急:“夫人神通廣大,又豈會讓別人幫忙?即便是遇到難事兒,也是能自己漂亮的解決吧?”
衛子夫輕咬薄唇,抵不住楚服嘲笑的眼神,緩緩低頭。她在翻舊帳,她還在意自己無意間傷害皇後的事情。
其實就連衛子夫也不知道自己先用何種身份在乞求她,揪緊了衣裙,指甲深陷掌肉,她驀然抬眸,羽睫輕顫:“不是為我,隻是不想牽連我身邊一個無辜的人,楚服姑娘通天文,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請求你,幫我這一次。”
一聲聲的我,沒有對楚服用尊稱已經表示了她的示弱和誠意。自然,有些東西要用自尊維持著,但,也有什麼都換不來的珍貴。
她撫上楚服的手,接觸的那一瞬間,霎感冰涼,後退一小步,屈膝而跪。這是第二次在楚服麵前下跪,上一回是道歉,這一回是乞求。
楚服低首看著搭在她手背上的溫熱掌心,眸子暗了下來:“楚服承受不起這樣的大禮,夫人要折煞我嗎?”
衛子夫緘默,隻是對上她的眼睛,靜靜凝望。風吹過兩人耳畔,鑽進衣襟裏,突來的涼意讓衛子夫手心的溫度也降了些。
許久後,楚服勾了勾耳邊飄起的碎發,眼神移開衛子夫:“先起來罷……”
衛子夫微微一笑,撩起裙邊,因為沒怎麼吃東西,又著了些風寒,起身時有點力不從心,腳踝一歪,身子傾向一邊,索性被楚服接住。
“多謝。”
楚服沒有理睬她,不過倒牽起她的臂膀,輕輕攙著衛子夫朝著椒房殿的偏屋走去。
楚服的屋子芸香縈繞,四處開著鏤空的雕花窗,微風闖入,簾紗飛揚,叫人看的迷離。屋裏有各種珍貴的字畫,做工精良的茶具和別致的桌椅,可以看出陳阿嬌對她是極好的。屋裏出現最多的是白色,被褥,帷帳,都是銀色暗花,倒也真是符合她的性子。
楚服領衛子夫坐在一處毯子上,兩人對坐,取下自己的銀色步搖,整齊的安放在兩人中央:“她叫什麼名字?”
楚服直接問的名字,反倒讓衛子夫放心了些。這些通靈的本領,她本是不信的,但看她不問竟知道自己所為何事,現在也半信半疑,隻能希望在這裏得到些沐婉的線索了。
她答道:“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