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深深的歎口氣:“不管怎樣,這次要謝謝你,我的直覺,你這次是真心想幫我們……不過,楚服可能未必受冤枉,因為那時候,我的確是看到了楚服拿了一堆白布……真是抱歉,我沒想到楚服會出那種傻事,竟然還是還是針對你,她命該如此,我也是……”
不……不是的!楚服在牢裏並非是這樣說的。衛子夫想告訴陳阿嬌,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開,但她怕陳阿嬌會覺察出什麼端倪,於是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管怎樣,楚服說並沒有在巫蠱娃娃上寫名字,就說明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娘娘,你和我去見楚服一麵罷,她說,有東西一定要當麵給你……”
陳阿嬌聽衛子夫說完這番話,不受控製的開始抽泣:“我沒想到事已至此,連母親都不肯幫著楚服,但你還肯幫我們……”
她準備下跪,卻被衛子夫一把接住:“娘娘嚴重了,之前救沐婉的時候,楚服姑娘也幫我查到了沐婉的所在,這次,就當是我在還人情。”
衛子夫自始至終都沒有討厭過陳阿嬌,她的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比這浮華虛假的宮廷要幹淨的太多,連自己,也是比不上的。
“娘娘,娘娘!不好了!”椒房殿的宮婢急匆匆的跑進來對著陳阿嬌道:“皇上已經下旨,一個時辰後在城門口用車裂之刑,處決楚服姑娘!”
陳阿嬌聽完她說的話後,腳下一軟,幾乎要暈倒,衛子夫連忙扶住:“娘娘,振作點。”
為何!為何會這般匆忙?要於今日處決楚服,是怕將來時間拖得越長,越不好交差嗎?
陳阿嬌強撐住自己的意識:“我不能倒下,我要去見楚服,哪怕是最後一麵……”
衛子夫含淚咬著牙點了點頭,剛準備扶著陳阿嬌出椒房殿的時候,殿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幫侍衛,各個手持兵器,把椒房殿從裏到外生生圍住。
一個首兵抓著佩劍,對衛子夫和陳阿嬌更行一禮道:“皇後娘娘,皇上下旨,從現在開始您不得出椒房殿半步。”
“好大的膽子!若本宮偏要呢!”陳阿嬌撐著晃晃悠悠的身子,走向那個首兵。
首兵立刻拔出長劍對著陳阿嬌:“若皇後硬闖,卑職隻能依照皇上的命令,出椒房殿者,殺無赦!”
衛子夫心裏冷笑,因為知道陳阿嬌的後位岌岌可危,所以才有這樣大的氣勢罷。
衛子夫攔住陳阿嬌想要繼續向前衝的步伐,對著首兵道:“皇上的旨意,可沒說本宮我也要被關椒房殿,那麼,本宮要出去!”
首兵頓了頓,方道:“那是自然,衛夫人可以出去。”
陳阿嬌拉住衛子夫,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相信你,也求求你,一定要救出楚服,她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衛子夫反握住陳阿嬌的手,發現是那麼的冰涼:“阿嬌放心,我衛子夫一定做到……”
這一刻陳阿嬌麵對衛子夫且哭了。並無尊卑之分,像是兩人又重新認識了對方一般。似乎很久很久,衛子夫都無法再次確認自己的心意,這樣瘋狂的舉動,是為了成全誰人……
但她拎起裙角,獨身飛奔出椒房殿的時候,她明白,麵對陳阿嬌和楚服的深深羈絆,她無法無動於衷……
風在撕咬著耳朵,這樣寒冷的冬天裏,周圍的空氣都是刺骨的。從椒房殿到城門口,不是一小段距離。衛子夫的身子本就柔弱,快步跑著一會兒便氣喘籲籲,但迎著風的腳步沒有絲毫減慢。
城門那邊,有一個寧願死在極刑下,也不願背棄對陳阿嬌的承若的女人。麵對那樣信仰,衛子夫隻覺得自己太過渺小,瘋狂的奔馳中,讓她一點點清醒,也更加篤定了去救楚服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