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才能與你相聚。所以現在寫這封信祝你幸福、愉快。愛你和南希。你的爸爸。尼米茲將軍一定記得,他曾給女兒們寄去一瓶名酒,因為他在信中又加了一句:“希望你們為祝賀勝利日留下一些波旁酒。”
為了使麥克阿瑟將軍高興,尼米茲在關島時已令他的海軍營建大隊整修了一艘登陸艇,看起來像是一艘海軍將領專用艇改裝的陸軍將領專用艇。海軍營建大隊將艇漆成紅色,椅套則為紅白兩色,艇首漆有五顆星。這是一艘很有氣派的小艇,海軍作了不少努力把小艇運到東京灣,準備用它載麥克阿瑟去“密蘇裏”號。
尼米茲用心良苦,但他不了解麥克阿瑟會住在橫濱,離停泊在橫須賀海麵的“密蘇裏”號20海裏,也不了解其他大多數軍官將乘一艘驅逐艦去“密蘇裏”號。而且,新聞記者、攝影記者,甚至日本的特使都將乘驅逐艦航渡到“密蘇裏”號戰列艦。
拉馬爾得意地把尼米茲的“陸軍將領專用艇”送交麥克阿瑟時,將軍看了一眼說道:“太小了,我不乘這個小玩意跑20海裏。”
拉馬爾泄氣地說:“將軍,您打算乘什麼船呢?”
“我要一艘驅逐艦,要一艘新的。”
後來,麥克阿瑟通過他的一名參謀軍官告訴拉馬爾,他從來沒有在艦上升過他的將旗,他想在“密蘇裏”號上掛他的將旗。將軍提出的這個願望產生了一個問題,因為根據條令和按照傳統,最高的海軍軍官上艦,當前就是尼米茲,他的將旗應升到主桅上。但麥克阿瑟和尼米茲的軍階相同,所以不能把他們任何一人的旗子轉到前桅來。
拉馬爾十分為難,請示尼米茲:“我們應該怎麼辦?”
上將一笑置之,回答說:“你是副官,這是你的事。”
拉馬爾同其他軍官商量,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他準備把麥克阿瑟的紅色將旗,尼米茲的藍色將旗,並排升到主桅上。“這是海軍有史以來第一次”,拉馬爾說,“把兩麵五星將旗一齊升到同一根主桅上。”
9月1日,在“密蘇裏”號上舉行受降儀式預演,幾十名水兵扮演明日前來參加儀式的貴賓。右舷露天甲板上一張鋪著綠呢桌布的大餐桌上,放著兩份投降書,一份為日文,一份為英文。
9月2日上午7點剛過,包括日本在內的各國新聞記者、攝影記者乘驅逐艦來了,分別站在“密蘇裏”號指定的位置上。旗杆上升起了一麵曾於1941年12月7日飄揚在華盛頓國會大廈上空的國旗,8點零3分,高級軍官和官員們乘驅逐艦“尼古拉斯”號來了。幾分鍾後,尼米茲將軍及其一行從“南達科達”號乘專艇也到了。主桅上升起了尼米茲將軍的五星將旗,艦上哨子聲大作,擴音器響起“海軍上將進行曲”,受到春風滿麵地充當熱情主人的哈爾西將軍的歡迎。
接著又等了好久,麥克阿瑟將軍終於同他的參謀人員乘“布坎南”號驅逐艦抵達。當他的將旗上升到尼米茲的旁邊,歡迎儀式結束後,他快步走到迎候他的尼米茲、哈爾西、卡尼以及其他軍官身旁。“切斯特!比爾!米克!”他喊道,愉快地同他們握手。他對米克·卡尼說:“真了不起!從小小的南太平洋總部那時算起,我的這麼多夥伴們居然能在這個勝利的時刻相會了。”
哈爾西、尼米茲和麥克阿瑟到將軍艙休息,等待正在附近“蘭斯多恩”號驅逐艦上等候召見的日本特使的到來。“蘭斯多恩”號接到信號後開了過來,特使和他們的助手登上“密蘇裏”號。走在最前邊的是身穿晨禮服,頭戴黑色絲織禮帽的日本外相重光癸。他很久前被刺客炸掉一條腿,現在裝有一條假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他身後是穿軍裝的陸軍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在他們後麵是三名外務省官員、三名陸軍軍官和三名海軍軍官。
在露天甲板上,除盟國的代表外,還有在擊敗日軍中擔負重要使命的美國陸、海軍高級軍官。在這種令人興奮的場合歡聚一堂,軍官們握手、拍背,大聲熱情交談。“密蘇裏”號的槍炮官霍拉斯·V·伯德中校急匆匆走進場來喊道:“先生們,麥克阿瑟將軍和尼米茲將軍馬上就到!”他的話被那些愉快的談笑聲淹沒。伯德無可奈何,憋足勁高叫:“全體人員,立正!”陸、海軍將領們立即鴉雀無聲,並攏鞋跟立正站在被指定的位置上。
艦上牧師作祈禱,樂隊奏起“美國國歌”,麥克阿瑟將軍和尼米茲將軍輕快地大步走上露天甲板。哈爾西將軍跟在後麵。麥克阿瑟站在桌後向與會者致詞。他開始說:“我們主要參戰國的代表們聚集在這裏,來簽署一項莊嚴的協定,和平可能從此得以恢複。”他講話結束時說:在這個莊嚴的時刻,我們將告別充滿血腥屠殺的舊世界,迎來一個十分美好的新世界、一個基於信念和諒解的新世界。我們在這個新世界中,將致力於維護人類的尊嚴,實現人類追求自由、寬容和正義的最美好的願望。這是我真誠的希望,實際上也是全人類的希望。接著,麥克阿瑟指著桌子對麵的椅子,並嚴肅地說:“日本帝國政府和日本皇軍總司令代表現在前來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