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不僅是英國的心髒,也是整個歐洲的心髒,在繁華的倫敦,無數條道路交錯縱橫,各色各樣的建築佇立在每條道路的兩邊。
倫敦大波特蘭大街,名字早已出現了幾百年,道路兩邊都是一些古老的建築,盡管在過去的歲月裏,許多建築拆拆建建,但是依舊難掩其古樸的氣息。
在大波特蘭大街49號,有一棟十分古老而又特殊的建築,無論是地基還是雕刻,都顯露出這是一棟英式建築,但是建築的表麵,又有各式各樣的裝飾和木雕,充滿了華夏文化色彩。
傳統的英倫風格竟然和大氣而柔美的華夏文化色彩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這棟建築不是別的,赫然是華夏駐英大使館!
在1877年,按照無能的清政府簽訂的《煙台條約》的條款,時任閩省按察使的郭嵩燾赴英“道歉”並出任公使,在郭嵩燾一行抵英之前,時任清朝海關駐倫敦辦事處主任、蘇格蘭人金登幹已經租好大波特蘭大街49號。郭一行抵倫敦後便下榻在這座100年前,也就是1777年建造的五層樓房。
之後,郭嵩燾向維多利亞女王遞交國書,從那時起,郭嵩燾成了華夏第一個駐外使節。
而大波特蘭大街49號從此便成了華夏曆史上第一個駐外外交機構,且一直沿用至今!
此時,在駐英大使館裏的豪華接待廳裏,夏禹等人全都在裏麵,且夏禹正和大使錢文超相談甚歡。
一個有事相求,一個有意拉攏,兩人以茶代酒,推杯換盞之間,關係無形之中就被拉近了很多。
“夏先生,你來了倫敦不少天了,對於倫敦,你有什麼印象?”
錢文超喝了一口茶,麵含微笑看著夏禹,隨意地問道。
“嗬!”
夏禹輕笑一聲,端起熱茶輕輕一吹,白色的水霧升騰,在他的臉上縈繞,夏禹輕輕喝了一口,在茶杯阻擋視線的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察覺到了錢文超的試探。
他放下茶杯,搖了搖頭說道:“倫敦就好似一叢花,繁花似錦,可惜這叢花生長的土地早已千瘡百孔,營養匱乏,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巨人也會遲暮,美人終將白頭。“
“三百多年前,英國人說太陽從格林威治天文台的本初子午線上升起,三百多年了,英國人的太陽終將落下,落日的餘暉也將灑向這裏。”
“哈哈,夏先生文采斐然,不虧是一代文學大師,這比喻用得好,佩服!佩服!”
聽到夏禹的評價,錢文超笑容燦爛,大笑著讚歎道,看向夏禹的目光變得柔和。
夏禹不愧是個聰明人,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然後沒有點破,而是用生動形象的評價來表明了自己對英國的態度,也隱晦地表明了他的立場態度。
但是錢文超還是想要進一步地知道夏禹的態度,才好確定如何對待夏禹。
何況,夏禹似乎並不反感他的試探,這是個好機會,他如何不趕緊抓住?這次要是不抓住機會試探,下次想要找到機會就難了,誰知道夏禹什麼時候會再來大使館?
想到這,錢文超又挑起了話題,說道:“夏先生,夏姓在香江可是很少見的,不知你祖籍哪裏?”
“這我還真知道,我家祖籍贛省虔州,當時為了躲避太平天國之亂,祖上一路南下,最後來到了香江安家,一直延傳至今。”
夏禹笑著說道。
這他還真沒說錯,他看過了家譜,上麵寫得很清楚。
夏禹前世在互聯網上了解過,夏姓在華夏隻能排到一百五十位以後,分布在全華夏,但是光是贛省就占了十分之一以上,位居全國第一。
“哦?這麼巧?我也是贛省虔州人!我們可是老鄉啊!”
錢文超露出意外的表情說道。
夏禹忍不住眉頭一挑,確實意外了,錢文超這種地位的人,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欺騙他,那麼想來就是真的了!
隻是就是不知錢文超是真的不知道他祖籍贛省,還是查到了之後刻意往這方麵引話題。
不過這些都是無法證實,也沒必要深究的事情,就當它是巧合吧!
“看來我們有緣啊!”
夏禹笑著說道。
“哈哈!”
“隻可惜我已經幾十年沒有回過虔州了,不知家鄉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錢文超先是大笑一聲,隨即笑容緩緩收斂,有些憧憬而又遺憾地說道。
想到贛省,夏禹眼神有些迷離,他前世就是贛省虔州人,這一世重生之後追溯家譜,發現祖籍也是贛省虔州,這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如果以後有機會,還真想回去看看!”
夏禹似是真情流露,輕聲感慨道。
聽到這話,錢文超眼中精光一閃,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夏先生事業有成,想要尋根溯源,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虔州父老鄉親一定會夾道歡迎的!”
說著,錢文超目光灼灼地看著夏禹,觀察著他的表情。
夏禹看了一眼錢文超,然後扭頭朝向東方,做出眺望的姿勢,感慨道:“歡迎不歡迎的,我倒不在意!或是意外,或是因為生計,幾百年來,華人的腳步遍布全世界,雖然我們身居海外,但是我們並不曾忘記自己身上流淌著的炎黃血脈。”
“古人講究落葉歸根,不管離開家多遠多久,但是那一顆向往故鄉的心是永遠跳動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