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見龍在野(2 / 3)

“嘿,還給臉不要臉啊,老子給你添道疤信不信?”瘦子陰陽怪氣,同時伸出雙枯槁一般的髒手抓姑娘的頭發。

姑娘下意識的向後一躲,猛地甩頭,粗黑的馬尾“拍”的一下,打在瘦子臉上,奮力站起身來,怒視著瘦子,瘦子用手摸了摸被馬尾打過的瘦臉,然後將手放到鼻子上,深深吸了口氣:“嗯,好香啊!再來一下哥哥我喜歡,嗬嗬嗬,讓哥再聞一下。”

瘦子淫笑著向胖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像餓虎撲食一般,向姑娘撲去,姑娘試圖用手去推開瘦子的臉,卻被壯漢握住兩隻手腕,將雙臂背到身後,攻擊不到。

卻聽“砰”的一聲,姑娘胸前衣服的紐扣被撐開了一顆,露出一條雪白幽深的“溫柔穀”。壯漢和瘦子對視,猥瑣地笑起來。瘦子將枯槁臉湊過去,鼻子抽動,在姑娘雪白的脖子上來回的聞著:“嗯,香真是香!”姑娘緊咬著嘴唇,鄙視厭惡的看著瘦子。瘦子在姑娘脖子上聞了一陣,又將嘴向姑娘的嘴唇湊了過去,眼看一張肮髒黑紫的枯瘦嘴唇就要接觸到姑娘櫻桃般嬌豔欲滴的紅唇,姑娘猛地向後使勁,將頭一低,向瘦子臉撞去。

瘦子向後一躲,嘴被撞出血來。“你這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都是出來混的,裝什麼貞節烈女啊!”

從對話似乎可以分析,這姑娘應當從事某種服務行業,具體是陪唱、按摩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這兩名男子與她認識,今天有意要占她的便宜。

附近的乘客都把腦袋轉向別處,稍遠處的乘客則注視過去,有些甚至還怕坐著看不到而站了起來,帶著幸災樂禍,也許還期待事態進一步升級,偶爾咬耳私語,眼睛中滿是期待的神情。

浩洋坐在車廂後部,左邊外側,他本來就一直在學校裏,非常單純,陽光向上。雖然偶經打工曆練,畢竟涉世甚淺,一身血氣,看到此時此景,正義感勃然而生,頓時準備拔身衝出。旁邊的龍猛卻一把拉住他:“兄弟,人生何處不江湖,江湖何處不人生,人家認識的,這種事不好亂管的,別抓不住黃鼠狼,反而弄了一身騷,冷靜!冷靜!”。浩洋卻不為所動,道:“我管他騷不騷的,打女人就是不對,你老兄怕就別動。”言罷起身,大喝道:“住手!”座位上的猛龍無奈的搖了搖頭。

車廂裏刹那間安靜了下來,除了司機,所有的眼睛都盯到浩洋的身上。稍過了幾秒鍾,兩個猥瑣男子看清了情況,也許是感覺對手實力處於己方之下,故而囂張起來,獰笑道:“喲嗬!好小子,你算哪根蔥”,說完扔下姑娘,向浩洋踱了過來,壯漢居前,瘦子在後。

龍猛拍了拍浩洋的屁股,低聲說:“先動手”,隨後向四處張望。浩洋除了練習散打外,並沒有實際對陣的經驗,散打都講究禮貌,所以浩洋沒有主動立刻出手的習慣,這一點讓他吃了大虧。他正待向壯漢聲討,眼前已飛來一拳,浩洋應聲仰頭,感到鼻子一酸,眼淚和鼻血混著就淌了下來。

還好浩洋訓練有素,右腿立刻後撤一步,形成弓步,左手擋住壯漢擊來的第二拳,順勢擰腰發力,一個右直拳向壯漢擊去,所擊之處,卻隻是壯漢的左肩,壯漢痛叫一聲,身形微頓,浩洋正待將拳抽回,卻被壯漢貼身上前,摟抱在一起,這完全是街巷打法,委實不是浩洋所熟悉的。壯漢順力將浩洋抱倒,肥碩的屁股騎在浩洋身上,舉拳就要砸向浩洋的臉部。

浩洋閉上眼睛,隻歎我命苦矣,卻聽“咣”的一聲巨響,但睜眼看時,見壯漢雙眼迷離,一陣搖晃,坐在浩洋身上的軀幹就如朽木一般向後仰了過去。浩洋眼前伸過一隻手,那手指細長,不是龍猛卻又是誰?

原來龍猛不知從哪個乘客的行李中取出一隻鐵鍋,剛才那聲巨響,正是龍猛揮動鐵鍋,砸中壯漢的腦袋所發出。滿車人驚見此景,忽地一陣大笑,那姑娘更是笑得銀鈴亂顫。瘦子兀立在走道中,不知所措。

龍猛用很紳士的微笑著對瘦子說道:“現在閣下是進亦憂,退亦憂啊,還不趕緊帶著你的哥哥下車?”瘦子的臉忽青忽白,倒也不再言語,扶起尤自搖晃的壯漢,司機也知趣,靠邊停了車。

瘦子和壯漢兩人正要下車,龍猛喊道:“等一下!”瘦子愕然回頭,龍猛指著鐵鍋說道:“兩位,你們把人家好好的鐵鍋給砸了個大坑,恐怕要陪一口鍋啊!”滿車人又是哄堂大笑。瘦子眼神中閃過一絲陰毒,憤憤地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卻又不敢扔,隻好放在駕駛台旁,然後攙著壯漢下車走了。

車開動了,車廂裏一片沸騰。滿車乘客忍不住交口稱讚起浩洋和龍猛,多麼豪俠,多麼正義,有的還拿出紗布和棉花,給浩洋止血。浩洋無奈地搖搖頭,心想“真他媽丟人啊,白練了幾年散打”,對龍猛說了聲謝了,就低頭擺弄鼻子。這時,那小姑娘走了過來,對他們兩人微微鞠了一躬,朗聲說道:“謝謝兩位!我叫聶若蘭,如果到大理,我希望能請兩位吃飯。”浩洋頭也沒抬,說了聲沒關係,繼續低頭鬱悶。龍猛似笑非笑地望著聶若蘭,麵前的這位姑娘在龍猛看來,帶著一種鄉野的純真和活力,眼前的她,一身牛仔,緊繃的大腿和胸部,爽朗的聲音,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微微上翹眼角帶出迷離的眼神,這一切無疑說明她是一個美麗、性感而熱情的姑娘,但是剛才的對話,又暗示著聶若蘭在從事一種為人所不齒的服務行當。所以,龍猛看著聶若蘭的眼神,既有欣賞,又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