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6.青春往事(3)
與儒教引進日本沒有一切照搬相似——
日本從唐朝起便派最好的學者去中國學習佛教,禪宗傳入東瀛,就是日本宗教史上最為重大的事件。最初,日本和尚也遵守中國和尚不許結婚的戒律,但後來他們感到不許和尚結婚有違人的自然天性,於是摒棄了這條獨身戒律。今天日本的和尚都允許結婚,與不是和尚的人相比,和尚們大多有漂亮的妻子,有的還不止一個。日本和尚也可以喝酒吃肉,甚至爛醉如泥。他們能夠將宗教與人性區別開來,這一區別,便讓大海這邊曾經被逐出山門的眾多魯智深們死不瞑目。
許多學者認為,從文化學的角度看,日本既不屬於儒家文化,亦不屬於佛教文化,盡管它與二者有很密切的聯係。猶如日本語雖從漢語中吸收了大量詞彙,但日語和漢語仍是兩個不同的語種。
日本從中國文化中吸收了許多要素,但日本這台超級電腦是按其自己編製的程序運行的,它是一個獨特的體係。
以儒教而言,它雖然落實到了社會的人倫關係與秩序等方麵,但在外來的儒教文化底下,仍然有一種離原始狀態不遠的本土文化層,例如神道教之自然崇拜、生殖器與性力的崇拜等等。
一個有說服力的例子是,在日本,在壓得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工作文化之外,還有一個泛濫且精致程度為世所罕見的色情文化,因此,不論是工作還是縱欲,在崗位上做“拚命三郎”,還是下班後去做“西門慶”,兩者都會發揮到極致。一些日本男人平時個個都像君子,待人彬彬有禮,可一旦涉及到性問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特別放肆。談論起女人和性事,個個眉飛色舞,毫無顧忌,他們會詳細描述自己和女性做愛時的每個細節,包括女性生殖器官的形狀、自己的動作姿態、女性的反應如何,並互相交流心得。
《江戶參府紀行》裏曾有敘述說,早在十九世紀初葉,到日本的歐洲老外在路經江戶(今之東京)近郊的風化區時,對當時大白天男人進出娼家就如同出入咖啡店一樣毫無愧色而驚愕不已,殊不知在日本,妓院這類色情場所的設立坦蕩得幾如餐館,兩者都是生活必需的一部分。性行業異乎尋常地興旺發達,已構成一種產業,日本人謂之“風俗業”。一種說法認為,如今日本性產業的規模在10萬億日元左右(1000億美元),相當於日本國內生產總值的2%。此外,日本人玩日本人,時間長了,自然就膩了,日本男人便有專赴東南亞乃至全球各地的“買春旅行”,去折騰外國妹子;接下來一部分不甘示弱的女性,也發起到海外買男春的性旅行。
可以肯定的說,日本人對性無忌和坦白的態度,至少在亞洲國家裏是獨具一格的。
這一雜然並陳卻又卓然獨立的文化形態,可以說貫穿於與外部文化交融激蕩以來的日本曆史。
中國則在別無分店的儒家文化的浸泡下日趨爛熟。
在孔子生活的年代,曾為精英階層設計的部分課程還包括騎馬和射箭。但是這些日後都被儒家拋棄了,佝僂駝背、久坐伏案的中國精英除了手執毛筆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體力活動。纖弱,被當做是一種文化的特征和悠閑的生活加以推崇。馴服又柔弱,使中國成了一個“陰”之國——軟弱,回避創造性思維,隻剩下派生性思維,害怕變革與風險,力求南山鬆一樣穩定。
從許多城市的名稱中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在北方,北京過去叫北平,即“北方和平”;在西麵,古都西安,意思是“西方安定”。
說中國人的圖騰是很少活動卻長壽的龜也不盡然,中國人也表現了自己取之不盡的創造力,這便是享譽世界的烹調。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還有不會動的花朵、樹皮,乃至磨成發絲細的黃金,什麼都能搞來吃,還能夠色香味俱全,吃法有生吞活剝、火燒泥包,無奇不有。反觀日本人、美國人,到現在還停留在生吃或用叉棍燒烤肉來吃的水平,比飲血茹毛的原始人好不了多少,要追上中國人至少要二百年。
中國人亦表現了自己的冒險精神。當然不是去攀登珠穆朗瑪峰,或是去南極探險,這是一種心靈冒險運動。即人可以平平安安坐在家裏,卻又充滿變幻與刺激、能夠極大地釋放腎上腺素的運動——麻將。在當今,它還常常具有合法的行賄與被行賄的功能。千百年來,多少歲月老去,中國人的麻將不老;多少地方滄海桑田,可麻將聲聲依舊……
中國不再是一個有著漢唐般生機勃勃的國家。
日本對西部這塊大陸的感知與認識漸漸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