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馬背之上,唐寧幽幽醒來。一抬眸便撞進一雙黝黑深邃的目中,道道柔情似要將唐寧緊緊包裹。
“寧兒,”朱棣語中是無限的溫柔,十一年的眷戀至今達成,再沒有比這更能和他心意的了,“你放心,今後本王必定好好待你,不叫他人欺侮你去。”
“不必了。”唐寧冷聲而道。昨夜發生的事她不是沒有感覺,但是這和當初在金陵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自己心係朱權,事情發生過後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但是如今她是朱權的側妃,有皇家玉牒為證。她不能對不起朱權。
朱棣好似看穿唐寧的想法,不由怒道:“你既已是我朱棣的女人,你的心裏就隻能想著我。我的女人他人休想染指,包括我的兄弟!”固定唐寧的那隻大手在她腰側緊了緊,霸道的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其實自相識以來,朱棣待唐寧算得上是好之又好了,一位朝廷冊封,威震漠北的藩王,要多少女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卻偏偏為一個唐寧費盡心思,樂此不疲。想到此唐寧不禁緩和了語氣,輕聲道:“王爺待唐寧好,唐寧銘記於心。隻不過寧王殿下是唐寧想一生一世與之相守的人,隻能辜負王爺的好意了。”她的聲音宛如幽名婉轉的黃鸝,卻吐出這世間最傷人心的話語。
“寧兒,若是十七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想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待你嗎?大明最重視女子的貞潔,一個女子失貞,她的下場往往是十分淒慘的。而我不同,我的母妃是蒙古人,她自小教導過我,人的一生中能得一心愛之人實屬難得,隻要有機會就一定要抓住,不要讓到手的幸福流走。寧兒,我不在乎你曾經跟過十七弟,隻要你今後陪在我身邊,我願將萬裏河山捧在你的眼前,隻為換得你清顏一笑。”朱棣此生從來沒有過這麼一種感覺,他願傾盡畢生之力留下這位縈繞在自己心田腦海的女子。若是時光可以倒流,他寧願背負寧兒對自己的怨憤也不會答應當時她那個條件,更不會帶她參加皇宮的中秋宴會,自此讓這位藏在自己心裏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寧兒心意已決,此生早已認定朱權。所以……”唐寧話還未落,朱棣疾聲而問:“若是十七弟負你,該當如何?”深邃的眸子由於焦急染上一層赤紅色。唐寧心中訝異,朱棣在眾人麵前一向冷靜自持,很少見這麼失態的時候。
“若是寧王真的如此,那麼唐寧也就認了。”唐寧低頭輕道,朱棣別怪唐寧心狠,知道你待我好,但是……回想起光明頂的日落日出,那夜空下的少年寂寞寥落,在向人低低訴說自己的遭遇,一下子喚醒唐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好,既然是你自己決定的,那麼以後便別後悔。”朱棣暗中咒罵自己一聲,他從來就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中僅有的是自己的兄弟,可該死的自己卻偏偏放不下她。
“多謝王爺成全。”唐寧挽顏一笑,如沐春風,令朱棣不得不移開眼睛。他怕,怕自己在看到唐寧的笑顏便再也沒有了放手的勇氣。“若有下次,本王就算是拚盡一切也要將你帶離十七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