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醒來,身體毫無知覺,隻有頭部的陣痛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過了一會兒,身體漸漸恢複了一點知覺。努力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一點點光亮。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看清了這是在一輛顛簸的車廂裏,一個男人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地低著頭。他的側臉跟洛風很像,以至於我一開始差點以為他就是洛風。
“你是誰?”我虛弱的問道。
他轉過臉來,瞧正臉卻不像洛風了,不過也是一樣的冰雪嚴寒,讓人凜然生畏。
“我是南雲,風哥的手下,按風哥的指示,我現在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他平靜的說道。
“什麼地方?”
“不必問,去了你就知道。”
他說完又轉過了頭去,一言不發,變回了一座冰雕。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於是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唉,聽天由命吧。那個洛風說要讓我消失,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方法讓我消失,殺了我?活埋了我?
我苦笑,人都說紅顏薄命,我也算是紅顏嗎?薄命倒是真的,自從我糊裏糊塗的來到這個黑道以後,就沒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就像風中的浮萍一般,隨風飄淩,隨風掉落,不知何處才是我的歸宿。
也許死,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吧?我並不怕死,但是可憐我肚子裏這個才三個月大的孩子,他還沒能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被無情地奪去了生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他,說了要保護他,卻沒能做到,甚至連給他一個完整生命都做不到。
我胡思亂想著,不覺車子已經停下。那個南雲將我扶下了車,麵前是一座破舊的木屋。他輕輕敲門,說道:“司空先生,洛大哥派我來見你。”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站在門內,低著頭,臉色慘白,月色下如鬼魅一般,嚇得我一驚。
他微微讓開,南雲拉著我進去。
“司空先生,就是這個鎖,您看看,能開嗎?”他指著我的脖子問道。我頓時一愣,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奇怪,上麵除了一個珍珠項鏈別的什麼都沒有啊?哪裏有什麼鎖?
那老者向我頸間看了看,繞到我身後。
“把頭發挽起來。”他蒼老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我身後,嚇得我渾身一顫。
南雲幫著我把頭發挽起來,這時我聽見那老者沉吟著說道:“這個項鏈不隻在接口的部分安了‘玄靈’鎖,而且在每個珠子上麵,都裝有微型跟蹤設備。”
“司空老先生果然好眼力,沒錯,這個項鏈上的確是裝了跟蹤設備。”
我大驚,他們在說的,是我的項鏈?
怪不得冷斯宇說隻有他才能解開這條項鏈,原來這是一個上了鎖的項鏈!不僅如此,他竟然還在項鏈裏麵裝了跟蹤係統,這樣無論我走到哪裏他都能覺察!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在遊艇上,我剛一跳下去,他就立刻趕過來救我。想到這裏,我眼角微微濕潤。不知何時,已經不再計較他對我做的這些霸道的行為,項鏈上的跟蹤器,隻有他才能開啟的鎖。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再計較。我隻希望,如果還有來生,我不再是唐蓓蓓,他也不再是冷斯宇。
那個司空先生說道:“我隻能把鎖打開,跟蹤器無法拆掉。”
“沒關係,您隻要開鎖就行了,跟蹤器不必理會。”南雲說道。
脖子上的項鏈微微動了下,我聽到一陣陣細微的聲音,一下下震動著我脖子後麵的血管,讓我一陣陣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我站得雙腿發酸,脖子僵硬,於是問道:“我可不可以坐下。”
“別動。”老人說道:“也別說話,站著別動。”
我隻好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的時候,忽聽‘啪’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