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翠柏環繞之下的墓園，一襲黑衣的我和華小無站在一座墓碑前。
照片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即使成了一坯黃土，那雙威嚴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世人。他就是我的生父，唐震霆。
爸爸，你要對我說什麼？
當年，他也曾這般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然後輕輕將我擁入懷中，溫柔地說：“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如今他已經不能再對我說一句話，所以，隻能我來說：“爸爸，我回來了。”
離開墓園，在疾速行駛的車子裏，我望著道路兩旁的高樓林立。“小無，等了結了洪門的事，我們就回去隱居，你說好不好？”
“……”
“小無？”我轉過頭，看著他，為什麼，他的表情那樣沉重呢？
好一會兒，他牽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好，我們……說定了。”
車子停下，眼前是我熟悉的數千平方米的大莊園，唐園，我的家。
大步走到門口，數十名黑衣人將我們攔住：“站住！什麼人？”
門衛全部換掉，看來蔣夢渝做得很徹底。
“我是唐蓓蓓。”我平靜地說道：“我要見你們的主人。”
“對不起，沒大小姐的命令，閑雜人等不可以進來。”
“讓開！”華小無發火了，握緊了拳頭便要上前，這時忽聽一人喊道：“住手！”一個人影飛奔而至，那幾名黑衣人立刻對那人躬身施禮：“蕭先生。”
“讓他們進來。”蕭燃說道。
“這個……”
“我的話，你們敢違抗？”
“不敢。”黑衣人分開兩旁，給我和華小無讓路。
“謝謝。”我對蕭燃說道。
“不必。”他扭過頭去。“隻是分內之事。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看唐爺的遺物。”
“嗯。”我點頭跟上，華小無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側。
進到閣樓裏，來到父親的房間，屋內的陳設都被蒙上了白布，引得人心一陣陣淒涼。蕭燃伸手一扯，幾張白布抖落於地，房間又恢複了熟悉的模樣。
這房間其實我過去並不常常來的，記得有一次父親把我叫來，給我看他和他的兄弟們過去的照片，當時他就坐在那張搖椅上，像個慈祥的老人。想到此處，我的眼裏有些熱熱的，模糊的視線落在寧靜的搖椅上，那裏，仿佛出現了父親的身影……
“蓓蓓，你看看這個箱子，裏麵有沒有老爺留給你的東西？”蕭燃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低頭一看，一個小箱子被打開放在我的腳邊。
蹲下身，一樣樣檢視裏麵的東西，一堆發黃的老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拿在手中一張張看去，起初的幾張都是我，不，應該說，是我的生母。每次看她的照片，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太像了，看照片就像在照鏡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