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羽回頭看去根本沒有女孩子的蹤跡,他置身出現在一片廢墟中,周圍殘破的斷臂殘骸,廢棄的大樓不時的出現滑坡塌陷的聲音。他朝前走,腳下有碎破的玻璃,木頭段痕,鋼筋水泥的廢料,這樣的城市該被人們稱作死城,即便天空的烏雲依然有陽光可是依然挽救不了正在落魄的景象。
這裏似乎有些熟悉。蝶羽閉上眼睛伸手放在耳朵邊上擴聽,有些聲音傳來,但是沒有隻是風聲。他身邊一台破舊的收音機忽然響了起來,嚇他一跳。他放下手走過去,那是台麵包式播放機,邊上的喇叭中播放著藍調音樂。周圍的景象迅速變化一切從殘破開始複原,一直變化天空日與夜中不停交替。
他呆呆的看著。一直到變化停止。
那是間法式的餐廳,他還記得那門前的燈有著歐洲獨特的味道,法國人的浪漫。他看著蝶戀離開她的座位連叉子和刀子都沒有動一下,隻是來跟他說再見然後就走了,透過黑色九格子的窗戶他看見她上了一輛白色的跑車,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會再回來了。他是怎麼吃完兩份食物的?他忘記了,隻是記得有音樂不停的播放然後還是繼續生活,工作。他會早上做好兩份早餐,然後自己和自己說些什麼,然後像往常一樣工作,不停的工作,不斷的工作。
夜晚他時常不睡覺,自己一個人在床上躺著抽煙,一根一根,生活沒有變化隻是少了相擁而眠短暫的夢,其餘的都一樣。他工作,不停的工作,然後快樂的慶祝每個CASE的成功。出去喝酒,出去泡吧。沒有格外催他回家的電話,但是他還是會接電話然後像是有那樣回答。
蝶羽看著,眼前的映像。在一個漫長的夜後,他來到了天台迎著太陽伸開雙臂跳了下去,迎著飛,身體急速下落,沒有恐懼,沒有想法,隻是感覺很好。
“啪。”一個犀利是聲音讓他一驚。房間的玻璃又被打破了。喋喋不休的吵架從廚房傳來。他睜開眼睛,看見黑暗的屋子隻有門縫處透著少許的光,下了床他光著腳丫來到門口,打開門走廊很安靜,他小心走了出來,地板上的羊毛地毯為他遮掩了行動的聲音。他小心的走了過去,在廚房的門口停下來。
一把銀色的尖刀在上下飛舞,撲哧,撲哧的聲音讓吵架聲全然停止,他看見他的父親滿身是血,尖銳的刀下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不,是個女人,不是個男人,兩者交替著,但是他認識,那一個是他,一個是他的母親。母親黑色的秀發就那樣散開在餐桌上,她的身體如一盤菜肴放在哪裏,嘴巴裏的血自然的流出來,而眼睛不在動呆呆的在那泛著。好像不是母親,是他,他躺在哪裏,呆呆著像一盤菜。但是他又在這裏。那麼到底哪個是他?
父親把那屍體拖進來地下室,屍體從樓梯上下去發著咚咚的聲音。地下室冰冷的門開著裏麵一片漆黑,血腥刺鼻的味道湧動出來空氣中都有血的顏色,好像是一滴水滴到了水中然後在燈光下融合。
下課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孩子們雀躍的衝出教室。他還在麵對著牆站著。空蕩蕩的教室隻有他一個人。
“讓你家長來一趟。”這句話不斷在空間中重複,貝斯小姐是這裏的教務主任她那有點嚴肅的表情一直不斷重複,那黑色的眼睛框,那從來不笑的撲克臉,就這樣一遍一遍的重複。然後是一些嘲笑的聲音來自教室的任何角落。天邊的太陽就快落下來了,但是他還是呆呆不動一直到天黑了。
一隻白皙的手從黑板中伸出來,接著是腦袋,然後是身子,像是簡單的從水中而來黑色的禮服,黑色的禮帽。他轉過身子看著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
“小朋友你渴望什麼?”他搖頭。
“哦?”那黑色禮帽下有雙紅色的眼睛,寶石一樣美麗。
“這個很漂亮。”他指著她的眼睛說道。
“喜歡嗎?”
“嗯。”
“那送給你吧!”忽然那禮服女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把自己紅色寶石般的眼睛摳了出來。一對紅色的眼睛就這樣拿到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