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雷洛鳴的慘嚎聲才緩緩平息。他悲摧地捂著自己的臉,看著在一邊幸災樂禍的三位兄弟,深悔自己交友不慎,從小一起長大的三位朋友居然如此落井下石!
蕭墨歆滿足地吹了吹自己的拳頭,“我突然發現你們的臉蛋比較結實,打起來比較爽。”
碧海潮的笑聲戛然而止,“我、我們?”
“身為兄弟,自當有福同享,有難也同當啊。”蕭墨歆笑吟吟說著,雖是玩笑話語卻透著幾分認真。
“暴力的老大。”雷洛鳴繼續揉著自己的臉,低聲嘀咕著。但在蕭墨歆染笑的目光掃視過去的時候頓時噤聲。
蕭墨歆嘖嘖兩聲,愈發明白為什麼無論哪個世界,總是會有那許多人拚命著努力著想要往上爬,因為“權勢”二字太過誘惑,因為站在頂峰那種不怒自威又有無數人為之驅使的感覺太美好。
她緩緩伸了個懶腰,“我說……如果你們鬧夠了的話,我們可以去追飛龍戰艦了。”她伸手指著在遠方隻剩一個小黑點的船艦,臉上笑容十分邪惡。
碧海潮四人果然發出一聲慘叫,當即加大力氣,以全速向逐漸遠去的戰艦追去。
蕭墨歆卻是放棄了漂浮在水麵上的做法,轉手取出自己閑暇時煉製的一艘小型衝鋒艇,優哉遊哉地坐在上麵與四人齊行。
當飛龍戰艦的船身在幾人的視野中逐漸清晰時,蕭墨歆突然開口說道:“不知我剛才說過的話語你們可曾記在心裏?”
“老大,你剛才說的話很多,我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你們相信自己嗎?你們相信宿命嗎?你們——甘心失敗墮落,甘心就這樣被拋棄嗎?”
“老大,我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身為四大家族原本的指定繼承人,你們曾經有過怎樣的風光,想來你們此地內心就在怎樣的地獄中煎熬。”
莫笑殤苦笑,“我早該知道,以老大你的神秘,想來早已探聽清楚了我們被流放到麒麟大陸來的原因。”
“流放?嘖嘖嘖,你們應該慶幸若不是這一場流放,你們又如何能遇到英明神武如我的老大?”蕭墨歆毫不吝嗇對自己的誇獎,那副囂張的樣子倒是驅散不少籠罩在四公子頭上的陰影。
“老大……您的厚臉皮實在讓人拜服。”
“少年啊。”蕭墨歆駕馭著衝鋒艇在四人身邊遊弋一圈,挨個在他們肩上輕輕拍了一掌,“我的做法不叫厚臉皮,叫做美好的自我心理治療。當我們麵對困境的時候,不能輕易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挫折屈服,這時候我們就需要一點小小的精神調劑。”
“自我……催眠?”莫笑殤不置可否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不,這叫蟄伏。少年們,請你們捫心自問,就算被家族中所有頂級醫師頂級武者都診斷為經脈僵化,終此一生都無法再有絲毫進步,你們會就此絕望嗎?不,絕不!如果你們絕望了,你們就當從那時起就開始頹廢;如果連你們都放棄了自己,那麼,你們就真的再沒有站起來的一刻。”
“老大,雖然你的說法很動聽,但是我自信我們可以講得比你更能打動人。”碧海潮含笑說著,但眼眶卻是悄悄濕了幾分。
那種從頂端跌落到低穀的疼痛,那種從天之驕子瞬間轉變為家族恥辱的苦楚,若是不曾親身經曆過,是絕對無法明白其中的掙紮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