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依依惜別(一)
敖逍默默地跟在父親的身後,心中五味雜陳,自小便生活在這十萬大山之中,總以為這是一塊樂土,是自己的天堂,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還會成為這裏的主人,可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裏不過是一個無可奈何的避難所罷了,還是妖帝齊天大聖和108位先祖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才換來的。想起以往自己頑劣任性,在這裏不斷地搞破壞,敖逍心中不禁泛起無窮的愧疚之情。
敖易默然地站在龍宮大殿之外,回頭看著與往常大不一樣,垂手靜立、眼泛淚花的兒子,突然歎了口氣,蕭索地擺了擺手,對著身後的臣子們說:“你們就留在這裏吧,一會我再宣布一件事情,逍兒,你隨父王來。”
敖逍驀然從哀思中清醒過來,有些機械地跟在父親身後,飛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一襲白衣看上去也不再飄逸,多了些蕭索沉重之感。
在山頂的涼亭中站定,敖逍打量著父親的背影,似乎覺得他已經開始老了,是不是因為心中藏的事情太多了呢?還是肩上的擔子太沉重了?胡思亂想之間,隻聽得敖易開口說道:
“逍兒,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龍族的太子,你自幼生長在這十萬大山之中,你可知道,原本我們龍族是生活在哪裏的?”
“孩兒不知。”敖逍想和往常一樣和父親開開玩笑,卻不知為何,心中沉甸甸的,一點也提不起興致,隻好老老實實回答。
“我們原本生活在大海裏啊!大海啊,你從未見過大海吧?你父王我也隻是在出山遊曆的時候才有機會去看一看故鄉啊。”
“當年的人、妖之戰,我龍族就是妖族的主力之一,四海龍族全員參戰,不知道有多少先祖殞身戰場!也幸虧我龍族實力強大,比起其他妖族來說,活下來的也夠多了,再加上我龍族雖然生活在水中,卻同飛禽族一樣能飛翔,與走獸族一樣能在陸地生活,這才被三族公推為妖族之主,我們妖族才有了一點團結的氣象。”
“這千萬年來,我妖族倚仗著這介子須彌結界休養生息,才恢複了一點元氣,但終究是實力單薄,中興無望。逍兒,你年紀青青便超越了父王和曆代祖先,將神龍決練至了第七曾,讓父王看到了一點妖族複興的希望,但你功力雖高,心智卻不成熟,不足以擔當領袖妖族的重任,父王希望你能去人世曆練一番,增長見識經曆,希望你日後能夠有足夠的能力率領妖族走向強大。”
說完這句話,敖易心中竊喜:“嘿嘿!鋪墊了一個上午,終於能把真實意圖說出來了。嘿嘿~!往後終於可以過上清淨一點的日子了!”
漸漸從沉重的心情中恢複過來的敖逍一聽到這句話,猛地撲到敖易的背上,抱著他的頭猛搖一陣,放聲大笑:“哈哈~!老不死的,你終於肯放我出去了!我都想了幾十年了,要不是這什麼介子須彌結界,我早就出去玩個天翻地覆了!”
敖易頭上直冒冷汗,還以為要費點口舌才能騙他出去呢,哪知這家夥早就算計上了!
回到大殿上,敖易宣布了讓龍太子敖逍遊曆人間一事,眾人當然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一個個心裏樂開了花:“哈哈~小魔王終於要出去了,以後的日子就舒服了!”敖逍看到殿下各人暗爽的表情,心中極度不爽:“難道我就是這樣不受歡迎?好像也是哦,被捉弄的人總是會有點不開心的,嘿嘿!本太子就在臨走之前給你們一點刻骨銘心的紀念吧!”
正當敖易宣布退朝時,旁邊的敖逍帶著略微傷感的語氣開口了:
“唉~!眾位叔叔伯伯,侄兒明天就要外出遊曆了,會很久都見不到大家,會很想念各位的。為了讓侄兒在外麵能夠解一解思鄉之苦,各位叔叔伯伯還是賞臉給小侄一點紀念物吧,等我在外麵想念大家時,也好有個念想。就這麼說定了,也不勞各位大老遠地送來了,小侄今天晚上登門拜訪,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