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樂天看九爺的眼神不同了。低眉順眼像是剛出嫁的小媳婦。他不好意思了,害羞了。一直把百裏殤的臉往九爺的鬼麵下套的他無可奈何地承認九爺或許是非一般的血煞殺手。甚至在昨晚夢中,那“恬不知恥的小子”親熱地叫著“九姐姐”。那還是自己嗎?喂喂,搞清眼前狀況好不?居然還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竭盡所能地為她捶背捏肩。天啊,怎一個瘋狂了得?而且夢裏自己還一直調笑九爺,“九姐姐就是太傲驕了!”自己可以去死了~~
這天沒有了晨跑。當九爺雙手舉著巨碗領著同樣舉著一隻大碗的婉兒從亭樓走向食堂時,太陽才剛剛升起。“都跟過來,以後可要開始正式訓練了。”
正式訓練?這才正常嘛。李樂天發覺自己是不是有些受虐狂。
九爺認真地用一把大鐵勺子一勺一勺地給孩子們分發早餐,最後,在婉兒放在六行大碗正前方一丈處的大碗裏毫不在意地倒下剩餘白粥。“血煞就是這樣,你們要學會感恩,感謝這天地帶給你們的食物。”九爺說完麵對孩子們跪了下來,默默舔食早餐。
李樂天不禁感歎血煞的這種“洗腦大法”的強大,嗯,九爺演技也很好。跪著跪著總會跪習慣的,聽著聽著總會聽糊塗的。將來哪天血煞又弄出個什麼歪理,或許沒人覺得是錯的。不論在何種逆境中,精神勝利法總會起效。時時處於高強度訓練的孩童,尚未來得及學會分辨好壞對錯,更沒有倫理觀念,這種洗腦最為有效不過了。
經過一個月的“非正式訓練”,所有孩子都強壯了不少,連最為克製的李樂天都不可避免地鼓起了全身肌肉。一百五十個孩子整整齊齊按如同吃飯睡覺時的隊形站好,都顯得極為精神。在這樣的高強訓練中,居然沒一個孩子生病,應該是血煞特製的食譜有了效用。落裏的經驗裏沒太多關於煉體的方法,但對食療及藥物很有見解。顯然,那些讓李樂天無比痛恨的各種肉類並非凡品,幾乎都來自妖獸,甚至海怪。
廣場上亭樓與宿舍及食堂所圍成的巨大扇形草坪上插上了高高矮矮大小不一的木樁,木樁之間距離亦不等。高的有三尺,矮的不到一尺;粗的如成人大腿,細的不足小兒臂膀;木樁之間遠的相隔數丈,近的亦有兩尺。在李樂天神識之下發現共有正好三萬六千根木樁,而且木樁材料不盡相同,還分別塗上了黑紅白三種顏色。甚至木樁埋入草坪的深度不一,草坪下更是有沙、土、石不同地麵。
孩子們拿著新發的“長短刀”。長的不能稱為刀了,兩邊有刃,而且更長,應該是劍;短的則更短,隻有七寸,同樣兩邊開刃。長劍短匕雖說依然是木製品,卻明顯更重,猶勝精鐵。短匕塗上暗紅顏料,長劍則是漆黑,像是本色。孩子們的短袍前胸後背上都有由洗不掉的特殊白色顏料塗上“一”到“一百四十八”的數字。還有兩個自然是紀墨跟秦婉兒,兩人的袍子上塗的是名字。
“現在除婉兒外,都找一個木樁站上去。”九爺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楚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待所有人都按她吩咐站上去後,九爺滿意的點點頭,“站在黑樁上的人用右手長劍劈刺站在紅樁上的;站在紅樁上的人用左手匕首刺站在白樁上的;站在白樁上的人雙手同刺站在黑色、紅色木樁上的。”
這話對孩子們來說好不繞口,九爺顯然有先見之明。走到站在木樁上的孩子們中間,一條條詳訴甚至親手示範,折騰了半個時辰之後,孩子們總算勉強弄明白了“遊戲規則”。九爺繼續加料,“可進可退,可以變化。從黑樁到了紅樁上,就得換劍用匕。同理~~”,自覺很可能孩子們聽不懂,九爺很是無奈地繼續演示。
李樂天撇撇嘴,心道就算成人也得花不少時間來熟悉規則,這些小孩子?難道都有我這樣強的神識?
果不其然,孩子們馬上糊塗了,都站在木樁上不敢動彈。倒黴的皮猴站的木樁周圍都是挺高的細樁,正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