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回到任家之後倒頭便呼呼睡去,他不是沒心沒肺,而是想要以這種獨特的方式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在下達屠殺那四百餘名老幼婦孺的時候,他的心是刺痛的,孩童哭哭啼啼的聲音,就像一記記嘹亮的洪鍾,撕扯他的靈魂,他怕看到那些孩童慘死的畫麵,他怕自己突然產生婦人之仁,所以他才會選擇背對著那些人。
雖然心傷,但他卻不後悔!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已經舉起了收割性命的屠刀,那便做絕一點罷。為了不給任家和自己以後留下禍根,縱使是讓自己變成魔鬼,他也在所不惜。
任君正在其房門外,當透過窗戶看到已經入睡的任天行後,他不由輕輕歎息一聲,隨即卻又露出一道欣慰的笑容。
殺一人是為罪,屠萬人是為雄!
他欣慰的是任天行有為大將的潛力,歎息的是任天行在殺了那麼多人後,竟是以睡覺的方式來暫時忘卻這段記憶。可很快他便釋然,第一次殺了這麼多人,有這樣懦弱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而這樣的反應,會隨著以後手上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而變得微乎其微,直至成為一位真正的梟雄。
而王安福卻是感覺渾身一片冰涼的,他沒有看出這是任天行懦弱和自我調整的表現,隻道任天行冷血到了極點,殺了那麼多人還能夠如此安穩的入睡。
夠狠!夠凶!夠毒!
殺伐決斷!
王安福覺得這個少爺是越來越讓他捉摸不透了。
……
當東邊出現了一抹光亮時,任天行就像調好時間的鍾表,驀然睜開雙眼,然後平靜的從床榻上起來。櫻桃敲了敲房門,得到任天行的應予後便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盛著溫水的木盆。
“少爺,洗臉!”
櫻桃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到桌前,將木盆輕輕的放下,然後轉而將幹淨的毛巾遞給任天行。她的眉似新月,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她的嘴兒透著紅潤,惹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身段窈窕,迷人動感,肌膚如同皚雪般白皙。此刻的她,正輕笑著望著任天行。
在發現任天行靜靜的凝視著她時,她的俏臉兒馬上浮現一抹紅暈,然後低下頭,不敢去看任天行的眼睛,甚至還覺得自己的心劇烈的跳動,仿佛要跳出胸膛似的。
看著她害羞的樣子,任天行當真是覺得又好玩又好笑。他走到櫻桃的近前,伸手刮了刮她的瓊鼻,道:“今天少爺要鍛煉,臉就不洗了,幫少爺燒點洗澡水去!”
“嗯”
櫻桃心裏慌慌的,紅著一個臉兒點頭答應。隨後重新端起臉盆,轉身朝房慌亂的快步走去。走出去好遠,她才用手拍了拍胸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中想道:我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少爺了吧?
想起剛剛任天行隻看她一眼,她就一陣心跳加快,既緊張卻又透著幾分期待,她的臉兒便又紅紅的。從木盆水中的倒影,她看到了自己的窘樣,當即就氣呼呼的嘟了嘟小嘴,衝著臉盆裏的倒影恨恨的想道:櫻桃,你和少爺在身份上天差地別,你絕對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