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黑屋子裏十分安靜,隻有一鍋木炭在靜靜燃燒的聲音,烙鐵放在裏麵烘烤,烤得通紅、發亮,滲人無比。任天行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裏的刑具上,他隻是來回踱走,口中緩緩的說著自己的猜測。
“為什麼盛修瑾要殺我?本來我想不通,可是當上官堂說要把上官月許配給我的時候,我就突然想通了,他把我當成了通往成功路上的絆腳石,當成了跟他爭奪蒼風帝國的對手,我說的沒錯吧?”
瞥了於明智一眼,續道,“知道嗎?他很可笑,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跟他爭蒼風帝國,他一直都是把我假想成他的對手、他的敵人。在帝都的時候,我並沒有對付他,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我不屑動他,如果少了他在暗中搞點小動作,生活不免會無趣了些。但是,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當他派你們來無雙城殺我的時候,他就注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於明智聽得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就好像在聽著什麼驚悚的故事,渾身開始冒冷汗。他發現現在的任天行完全不是他當隨身侍衛時候的任天行,那時候的任天行就是一個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欺軟怕硬,甚至懦弱到連雞鴨都不敢殺的紈絝,而現在,任天行的眼神銳利、深邃,就像可以洞穿一切的鷹目,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天行所講的都是事實,仿佛親眼目睹、親耳所聽。
一個連真氣都無法修煉的紈絝,怎麼會突然之間變成一顆比盛修瑾還要璀璨的利刃?他到底經曆過什麼?是什麼讓他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蛻變?
於明智直勾勾的盯著任天行,這個他以前伺候過的主子現在顯得是那麼陌生。但是,在短暫的錯愕後,他又佯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冷聲道:“任天行,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思維,天馬行空啊,居然能扯到帝國層麵上去,你厲害,你真是厲害!可是我必須得遺憾的告訴你,我背後的人不是那什麼盛修瑾,當然,你偏要這麼認定我也沒辦法,頂多是多一個冤死鬼來底下陪我。”
說完,便發出陣陣鄙夷和譏嘲的冷笑。
於明智笑,任天行也笑,笑得很陰森、很狡黠,讓於明智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
任天行坐回位置,帶著一抹玩味的語氣對於明智說道:“我曾經學過一門叫心理學的學科,哦對了,你肯定沒聽說過心理學,甚至連學科這個詞都沒有聽說過吧。但是沒關係,我現在就給你說說其中的兩點知識。
當一個人在生硬的重複同一個問題的時候,這是典型的撒謊,而你於明智,已經為盛修瑾辯解了兩次;當一個人的瞳孔放大,同時眉毛向上拉緊,這說明那人在恐懼,而我在說你背後的人是盛修瑾時,你就是這種反應。於明智,你在恐懼什麼?恐懼我真的認定你背後的人是盛修瑾麼?”
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流淌而下,於明智感覺自己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了任天行的麵前,根本毫無任何的秘密可言,因為任天行可以輕輕鬆鬆的掌握他內心最真切的想法。他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多露出半點情緒,生怕任天行又會從他細微的反應裏看出什麼,所以隻緊緊的繃著一張臉,直勾勾的瞪著任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