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各方勢力盡管有利益上的摩擦碰撞,但並非不可解決的死局。
不僅靖遠侯納悶到底得罪了誰,亦或是其他人,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也有人猜測,刺殺謝羲和不過是障眼法,實際是奔著魏五去的,畢竟魏五樹敵眾多,有人想刺殺他的話就說得過去了。
更有人斷言,這場刺殺案是魏五自導自演,不然之前從未參加過賞花宴,怎麼偏偏這次就出現了?這樣看,魏五的嫌疑倒是最大了。
“魏五要是看你不爽,還需要大費周章搞什麼刺殺?”有人小聲反駁,其他人聽了隻得沉默,他們承認這句話是真的,因為得罪過魏五的那些人,幾乎當天就被報複了回去,沒有等到第二天的。
風平浪靜的皇都下藏著的暗湧現了一角,頓時成了全城熱議。
送謝羲和回侯府後,魏五並沒有回家,而是轉頭就去了魏府。
魏廉似乎未卜先知,提前就知道她要來一樣,在院子擺了棋盤,又備好了茶。
“小五。”魏廉笑著擺出一枚白子和一枚黑子讓她選擇,魏五坐到魏廉對麵,取過白子,手背蹭了一下茶杯外壁。
魏廉的眼線星羅棋布,第一時間知曉賞花宴的狀況,絲毫不出奇,大概知道的還要早些。
畢竟魏五的謀略幾乎是魏廉所教,所掌握的力量也是從魏廉那裏取來的,可以說她如今得到一切權勢,全部依賴魏廉。
如果有一天魏廉要收回這一切呢?
魏五垂眸,先下了第一步,“義父。”
她從剛得到有人要在賞花宴上刺殺靖遠侯之子謝羲和的消息開始,到後麵刺客出現,服毒自殺的整個過程,一五一十告訴給了魏廉。
無論是梁桓,還是魏廉,乃至於是魏五,他們這樣的掌權者,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能容忍隱瞞,一旦隱瞞了第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信用可言了。
魏廉執的黑子將一大片白子包圍,白子已露敗象,等聽到魏五講那些刺客臉上皆烙了一個奴字,他才有所遲疑。
“義父可是想到些什麼?”魏五輕輕落子,竟巧妙地化解了白子的危機,讓黑子的猛攻出現停滯。
魏廉猶豫著,大拇指微微摩挲著光滑的黑子,“為父是有些印象,傳聞江湖上有個隱世家族,培養的死士都會在臉上烙一個奴字,更是為了防止行動失敗後被人套話,於是命令每個人嘴中都需藏有毒藥,一旦落入敵人手中就立即自盡。”
“因為被主家發現泄密了,那下場比死還要慘烈,所以這些死士往往寧願服藥自盡。”
提起這個隱世家族,魏廉有些感慨,以前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人們編造出來的,因為他的關係網不僅廣布朝堂,更是囊括江湖,卻一直沒發現有這麼一個家族存在。
“既然隱世,那為什麼又突然出手?”魏五拋出了自己的疑惑,魏廉隻是笑著搖搖頭,“說是隱世,不過是躲躲藏藏的縮頭烏龜,明著不行便隻能做些偷雞摸狗上不了台麵的醃臢事。”
魏廉撿起大片的白子,“小五你要記住,凡事必有因,每件事都有其所圖。”
“罷了,我也不知道對方深淺,這次也許隻是一次試探,一定要小心為上。”魏廉贏了棋局,心情大好,“這段時間,就讓二將跟在你身邊吧。”
魏五以為自己讓棋讓得很高超,結果聽到魏廉打算讓二將來幫忙,她嘴角一抽,果然還是被義父發現她動的手腳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義父,換一個人吧?”魏五遲疑道,魏廉樂嗬嗬地拒絕,“其他人都沒空,就他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