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所說,江湖事,江湖了,魏五確實不適合插手這件事,她隻是因為不能遵循本心而感到為難。
“小五。”魔教長老似乎看穿了她內心的糾結,安撫道,“你不必為難,你要相信我們這些老骨頭,相信庭小子。”
“二十年過去,我們也該走動走動了。”
二十年,是一個令人唏噓的數字。
這期間,魔教不知經曆了多少生離死別,頂尖高手的數量更是不比多年,年輕一輩中,也就出了個楚庭。
“長老...”
“好了,你幫了我們這麼多次,也該我們投桃報李了,何況這件事多少也和我們有關。”魔教長老笑著摸了摸手邊的龍頭拐杖,這還是好友給他留下的,“明天你就帶上楚庭他們,再喊上楚庭他石頭師叔。”
想當年石頭就能輕易打敗陳天舟,可見其武功深不可測,二十年過去,誰也不知道他的功力會精進到什麼地步。
等到第二天眾人上路的時候,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石頭師叔,他頭戴鬥笠,穿著發白的藍色短打,臉上滿是胡渣,憨厚地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全然看不出是武林高手。
但他們沒有因此而小瞧石頭半分,大家都知道內功修煉到了某個境界,便會返璞歸真,內收而不外露。
魏五先前派了密探追蹤當日蒙麵人的蹤跡,很快收到了消息,雖還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但知道對方劫走嶽嬌嬌後,在離晴明穀不遠的一座山中藏了起來。
在快回到晴明穀時,魏五先讓楚庭他們在晴明穀外等待,她先去和嶽剛山商量采取下一步動作。
隻是沒想到見到嶽剛山時,還見到了另一個,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人。
晴明穀弟子帶著魏五他們去前廳,嶽剛山正和一個頗為儒雅的中年男人相談甚歡。
那人似乎和魏五是舊相識,抬眼朝門口望來,笑道,“賢侄!”
此人正是陳天舟。
魏五收斂情緒,麵帶微笑,“盟主貴人事忙,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一句賢侄,一句盟主,足以見其親疏,嶽剛山也是人精,瞬間明白了中間的彎彎繞繞,知道魏五大概不滿陳天舟,麵上不顯,笑道,“盟主一向疼愛小輩,知道嬌嬌被人劫走,十分心急,立即就趕來了。”
雖然嶽剛山沒懷疑到陳天舟身上,但心裏還是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以往哪裏見過武林盟有這麼上趕著去幫忙的時候,可是陳天舟貴為武林盟盟主,他還是不能落了他的麵子。
“原來如此。”魏五了然地點點頭。
“賢侄,可是魏廉兄他又交代了什麼事?不知魏廉兄他是否安健?”陳天舟一向城府深沉,饒是他也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魏五。
但陳天舟早就站在了魏廉這邊,與魏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魏五身為魏廉義子,想必也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大概路過這裏,隻是魏廉交代了什麼事。
魏五笑不達眼底,“義父特意交代過,不能告訴旁人,盟主若是惦念他老人家,不妨進京找他喝茶。”
“那倒是不巧了,眼下正打算幫嶽掌門救回他的愛女,等我空閑了,一定上京找他老人家敘敘舊。”陳天舟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似乎真的非常尊敬魏廉。
“想必盟主已經計劃周全了?”魏五試探道,“晴明穀大小姐被賊人劫走那日我們也剛好在場,還有些好奇是何人所為。”
陳天舟略帶遺憾地搖搖頭,“不知道賢侄是否聽說過魔教?魔教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我已查清劫走嶽小姐一事又是他們所為。”
“可恨這個魔教高手眾多,為禍多年,我想殲滅此教,也是有心無力。”他眼睛一轉,“要是千歲大人能派出援軍,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莫不是當年魔教給陳天舟留下的陰影再深,時隔二十年,依然生不起與之對抗的心思,隻能暗中抹黑。
“江湖的事,我們不能插手太多。”魏五衝他擺了擺手,“你接手武林盟多年,在江湖中的名望可以說是一呼百應,直接下令聚集各門派的高手,鏟滅區區魔教,輕而易舉。”
陳天舟心中冷笑,認為魏五見識短淺,若讓他親眼目睹魔教的實力,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雖然他對魏廉有三分畏懼,但對魏五這個小輩,卻沒有那麼多顧忌。
“唉,賢侄不知道,我當這個盟主隻是看起來光鮮,我處處為眾人著想,但真的聽我話的,又有幾個呢?”其實陳天舟的外表十分具有欺騙性,看起來隻是一名中年儒士,溫文爾雅,可惜那一雙眼太過渾濁,太具有功利性。
陳天舟來找嶽剛山的目的已經達成,不打算再和魏五他們寒暄下去,“賢侄既然有要事在身,還是不要耽誤了時間。”轉頭又對嶽剛山說,“嶽掌門安心,經過我們討論,認為對方隻是圖財,不會害了嶽小姐,到時我們武林盟和對方談判,想必看在武林盟的麵子上,會將嶽小姐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