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哈哈,你問我的這句話聽著多耳熟啊!我說的是語感。什麼“你吃了嗎”,“你離了嗎”,“你上網了嗎”,用不多久就該輪到“你簽了嗎”!據我所知簽約的作家並不多,而且有些明擺著是走門路的,有的更了不得,挺有來頭的!這誰能跟他們比?有一位老師跟我說:現在光寫是不行的,還要會運作。不要怕泡沫多,大夥看什麼?大夥看的就是泡沫!再說,如果作家協會、文學院真的出大價錢簽作家,那樣也就更輪不上我們了,這我心裏清楚得很。你想吧,如果寫小說這件事油水真是大了,這碗飯還會讓這些入吃?早有圈外的削尖了腦袋鑽進來啦,要說文壇其實早就是一個名利場了。
我:不管怎麼說,簽約呀什麼,總是讓搞文學和有誌搞文學的人有了更多的保障和機會。
艾:你說到“保障”反倒讓我心生悲涼,什麼時候一聽這樣的詞兒,我就有因為寫了小說誤入歧途的感覺。剛辭職那會兒在家我媽就總對我念叨:你寫小說寫小說老了連個保障都沒有!在我媽眼裏女兒在小儲蓄所裏點鈔票總還算是個正當體麵的職業,一個月千把塊錢的收入也夠居家過日子了,至少家前屋後的小張小李都這麼過的。人家結婚生子買房購車日子過得一步一個腳印,上我這兒就全虛了。今天還寫著小說還能發表還能出版是個作家,明天寫不出了不能發了沒人給出書了還是個作家嗎?工作倒是辭掉了,老了怎麼辦呢?現在我病了就是自己買藥吃,自己花錢上醫院,偶爾往前展望一段,到晚年我上哪兒領養老金呢我?我自己還好說,大不了再不要孩子,實在扛不住了一安樂也就一了百了,可我老爹老媽還在,還有幾十年的歲月需要有人給他們養老,讓他們指望誰去?迫不得已我就隻有把他們二老丟給社會。替他們想想也挺冤的,投資一個孩子當作家,結果裏外裏要賠這麼多,這不文壇比股市還險惡了?
我:(笑)艾琳你這張嘴呀!
艾:我也不是紅口白牙說著玩兒,這些對我們真是非常非常切身。我不像有的人對體製那麼反感,或者說那麼敏感,我覺得仟何事情還是講個有序最好。我隻代表我自己,我也不代表其他任何人,我覺得作家協會能為我們著想當然很好,如果他們能為我們提供一鳴切實的保障,真不願提這個詞一一那就更好了。都說演員是青春飯,現在多的是活到老演到老的,但能活到老V到老的還真不多,就是勉強做到了,還得福大命大躲過多少磨難和階級鬥爭。說一句特別嚴肅認真的話,在中閩做-個奸作家成本是相當捫3高的。還有一句,即使你投入很大很大,產出也朱必如您所願。有的時候我想想就是我們這幫人在擔負著所謂中圍文學的今天和未來,除了我擔心後怕我真正深感憂慮!因為這樣一種局麵,不定哪人我們就夢醒人涯了,也未必能堅持多麼久遠,我覺得其實寫作是有點懸。
我:你這說我聽了也滿心悲哀,我也是一個挺熱愛文學的人,這會兒困勁兒荷點上來了,也不想跟你辯。算了,我們也別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有些心還真不是我們這樣的人擔得起的。我知道了你艾琳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人,行了吧?你看那邊紫藤架下兩個女孩也是我們一起的對吧?我們過去跟她們坐坐,要她們高興我們找她們打一局牌怎樣?
在深夜
原來我還以為憑著一個“深入”就能把人和事了解透徹的呢,這一夜讓我知道這可是大錯了。有的時候是需要憑借機緣的,真是一個緣字,妙不可言。我第一次在深夜和艾琳呆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在一個非常的時間和她接觸,我無意中觸及了她純真和柔軟的一麵。……深夜真的讓女人變得非常非常的感性和容易被感應。
艾:……裏麵音樂太鬧了,我的耳朵嗡嗡的都有點兒聽不清楚了。
我:你小說裏不是總寫你特別喜歡這種很鬧節奏很強的音樂嗎?
艾:有一陣我還真是那樣,也不完全是假話,但後來就有點兒不喜歡了,估計是心有點靜了吧。我喜歡一個人或者跟朋友人也不多靜靜地坐一坐,連音樂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