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畢竟是從京城來的,雖然也害怕,但還是強撐著說道:“你想幹什麼?這裏的護院武師教頭可是當年雁蕩山惡虎寨寨主虎震天,你不要亂來……”
先生還想說些什麼,黑衣人卻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嶄新的匕首,笑嗬嗬的捅在了先生的小腹上,鮮血如泉水般冒了出來,濺的段超塵和黑衣人一身都是。黑衣人看到鮮血,兩隻眼睛更紅了,好像在壓製著內心的某種衝動,最後才不甘的舔了舔漸在臉上的鮮血,地上的小超塵看的渾身發冷。
之後,黑衣人又笑嗬嗬的盯著段超塵說道:“收人錢財,與人消災,要怪就怪你那惡毒的大姨娘吧!”一抬手就封住了段超塵胸口的幾處大穴,又將沾滿鮮血的匕首塞進了段超塵的手中,然後就如一縷青煙般消失在段超塵的眼前。小超塵害怕極了,從小到大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就連殺隻雞都沒有看過,現在卻眼看著自己最尊敬的先生死在了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不停的念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子不語怪力亂神……”同時他還用心記下了黑衣人特殊的聲音,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會有什麼用,似乎隻是一種擺脫內心恐懼的寄托而已,以他這樣的資質就算習武也很難為師報仇的。
半個時辰後,段超塵忽然覺得身體一輕,胳膊竟然可以活動了,剛想扔掉手中的匕首,就聽“吱”的一聲,木門被推開了,段員外和他的三房妻妾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先生,手握匕首一臉驚駭的段超塵,段員外的臉上隻有一個表情——恨鐵不成鋼。
第二天,段員外買通了官府,同時花大筆銀子安撫了先生的家屬,終於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可是段府已經容不下段超塵了,這些樸實的鄉下人,誰願意天天和一個殺人犯住在一起呢?段員外在給了段超塵一些銀子後,就將年幼的段超塵趕出了段府。段趙氏和段滌寰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一番哭鬧之後,隻能忍痛看著自己的孩子和哥哥被趕出了段府,雖然段員外和段趙氏一直都不相信段超塵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有悖倫常的弑師惡行,但迫於段王氏和段李氏要將段超塵緝拿歸案的要挾,段員外隻能出此下策,好歹先保住段超塵的小命再說。
段王氏和段李氏並不是不想殺掉段超塵,一了百了,省的夜長夢多鬧出更大的變化,但是那樣的話,來人為何要殺一向都老實巴交的先生?為何殺一個尚未成年的孩童?段超塵死後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這些問題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因為殺掉這個未來段府的繼承人,最大的獲益者不言而喻,那樣的話,段員外一定會有所察覺。更重要的是,血舞的要價太高了,真的要殺掉先生和段超塵的話,就算把兩個毒婦所有的首飾都賣了,都很難說夠不夠?
據說是住在先生隔壁的丫鬟聽到段超塵和先生的激烈爭吵聲之後,才去叫的段員外和他的三房妻妾,而三房妻妾正好在段員外的房間裏麵打麻將,似乎毫不知情。
小超塵沒有遠走他鄉,他總覺得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所以他就躲在了距離段府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思索著整個事情的經過。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大漢手持刀劍,在一個滿臉胡茬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的帶領下向他藏身的方向搜了過來,領頭的中年人大聲說道:“二奶奶說了,誰要是能宰了段超塵那小子,她就將我們弄進段府,到時候,哥幾個就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的了,加把勁,別讓那小子跑了,二奶奶還說了,這小子身上還有一大筆豐厚的銀子,找到之後就算是給我們的獎賞。”跟在後麵的大漢一陣狂笑,齊聲應諾。
聽到這些話,小超塵心中一寒,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趕緊就近找了個土坑,趴在裏麵,再用鬆枝蓋在自己的身上,靜靜的看著一群大漢滿山遍野的搜索自己。
這些大漢為了進段府吃香的喝辣的,可謂下足了功夫,五個人守住了小山的各個主要出口,五個人負責搜索,剩下的兩個人負責日常飲食。整整五天,小超塵憑借著超乎常人的毅力,硬是趴在土坑之中一動不動,要不是第三天下了一場大雨,就算他段超塵毅力如何驚人,能忍得住饑餓的煎熬,也會活活脫水而死的,看來是上天讓他活下來,注定他會有一番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