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綠裳拉開帷簾,端上一碟糕點放在小桌上。
阮夏拿起一塊,見綠裳站在一旁,雙手無處安放,似是有些躊躇。
“有事?”阮夏抬眸詢問。
綠裳抿著唇點了點頭。
阮夏瞧著綠裳動了半天唇就是不說話,忍不住開口:“怎麼不說。”
綠裳閉了閉眼,吞吐著說:“太後……”她偷偷瞄了阮夏一眼,“讓您申時進宮。”
阮夏垂下眼,拿了塊梔子糕:“知道了。”
綠裳癟了癟嘴:“郡主,您能不去嗎?”
阮夏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不置可否。
“每次您回來,都是一身傷。”綠裳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她好歹是您的姑姑啊!”
阮夏不理她,隻是看著糕點,沉默地吃了一塊又一塊。
***
申時。
阮夏已來到太後的宮殿中,而綠裳被攔在了外麵。
“太後已經恭候多時了。”太後的貼身侍女妙凝掃了阮夏一眼,“郡主請吧。”
阮夏抬眼淺笑:“多謝妙凝姑姑。”
妙凝抬起下巴瞥了阮夏一眼,懶散地將阮夏往宮殿裏邊領。
“來了。”阮夏剛踏進去,就聽見太後慵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阮夏隻是垂著眼低頭行禮。
貴妃榻上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她慢條斯理地剝了個葡萄,斜了一眼跪著的阮夏,眼中的怨恨、嫌惡毫不遮掩。
等吃完了一顆葡萄,才緩緩開口:“瞧著,哀家光顧著剝葡萄,都忘了,你還在這跪著呢。”阮念慈掩下眼裏的情緒,“快起來吧。”
阮夏順從地起來,站在原地垂著眼。
“坐吧。”阮念慈笑著看阮夏,“怎麼?一直低著個頭,哀家是會吃了你嗎?”
阮夏這才抬眼看她,“姑姑這是哪裏的話。”
阮念慈似是冷哼了一聲,刮了一眼阮夏:“真是一副好皮囊啊。”她眼底劃過一絲狠毒,“和你娘,可真像。”
阮夏一聽這話,臉色蒼白了一些,她攥緊衣角,沒有說話。
……
綠裳在外焦急地等待,約莫一個時辰後,才看到自家郡主出來。
阮夏白著臉,慢吞吞地朝著綠裳走去。
“郡主?”綠裳小心地扶住阮夏。
阮夏搖了搖頭,扯起一個笑:“無妨。”
“六殿下。”一旁的侍衛看見來人。
她們剛要離開,阮夏一聽,下意識看過去,見到那人,她怔愣住了。
男人穿著玄色長衫,腰束月白祥雲腰封,烏黑的頭發被白玉銀冠束起,顯得矜貴冷傲。
男人察覺到阮夏的視線,側過臉,似是看了阮夏一眼,眼角的紅痣也顯現出來。
陸淮璟對著侍衛“嗯”了一聲,便進入殿中。
阮夏向剛剛的侍衛走去。
“郡主。”
“剛剛的,那是?”
“是六皇子殿下。”
阮夏疑了一瞬,嘟囔著:“六皇子?”那個體弱多病的幾乎從不出門的六皇子?
侍衛微紅著臉看了阮夏一眼,解答道:“一月前,六殿下的病就被醫治好了。”
阮夏朝侍衛笑了一下:“多謝。”
隨後看了眼殿門,對綠裳說道:“我們走吧。”
找到你了。
可是,你好像,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