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拔弩張(1 / 3)

“未必見得。”紫衣麗人抿嘴一笑道:“至少這是兩個好色之徒,風流成性!”

“胡說。”

“你別不相信,這是真的。”紫衣麗人道:“他們尋到這天香穀來就是存心揩油。”

“揩了你的油?”

“這……這……叫我怎麼說呢?”紫衣麗人忽然紅飛上頰,無限嬌羞的道:“這兩個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我,他們……他們就……”

“就怎樣?”

“就……就動手動腳……”

“嗯,我相信。”天字第二號冷笑連連:“鄙人也想動手動腳了。”忽然掄臂一探,閃電般抓了過來。

“你……”紫衣麗人像條魚般溜了開去。

抓的快,溜的更快。

紫衣麗人忽然反手一揮,但見銀光點點,打出一蓬細如牛毛的針雨。

銀針雖小,來勢卻十分強勁。

但聽一片破空之聲,颯颯作響,幾乎超過數十百枚,漫天花雨般疾射而來。

這是種絕頂霸道的暗器,倒不論是不是淬有奇毒,最厲害的卻是為數太多。

人體周身穴道遍布,尤其近在數步以外,如此密集而來的牛毛細針,總難免有幾枚射中要害。

縱然不會,功力必然大打折扣。

一旦轉動失靈,縱跳之間不能自如,必落下風。

不過這天字第二號既敢孤身而來,當然不是普通人物,也不是等閑身手,隻聽他一聲暴喝,開聲吐氣,一襲藍衫無風自動,忽然膨脹起來。

隱隱發出一股強大的反彈之力,竟將那些逼近盈尺之間的牛毛細針,震得四散飄飛,落地無聲。

“好功夫。”紫衣麗人掉過頭來,掩不住滿臉驚悸之色,但一閃而逝。

她是總管,在這天香穀中可能是二流人物,她不能露出畏怯。

當然,憑這一點也還嚇不倒她。

“這沒什麼,隻夠應付這種雕蟲小技。”天字第二號冷冷道:“還有更厲害的嗎?”

“沒有啦。”紫衣麗人居然展顏一笑。

“沒有?”天字第二號道:“還想故作輕鬆?”忽然雙足一登,淩空飛了過來。

身法奇特,有如大鵬展翼。

紫衣麗人吃了一驚,霍地腰肢一扭,衣衫獵獵,斜刺裏滑了開去。

動作輕靈美妙,柔若無情。

哪知她移形換位雖快,天字第二號比她更快,好像早就等在那裏,大喝一聲:“哪裏去?”

就像鬼魅的化身,忽然間截住了去路。

但卻沒有出手。

紫衣麗人駭然一驚,臉色頓變,這才警覺到遇上了一個超級強敵。

她沉聲刹步,立刻擰腰轉身。

哪知還沒衝出五步,迎麵又是一聲大喝:“別白費力氣,你逃不掉的。”

忽聽連聲嬌叱,四名花衫少女一齊攻了上來,每人手中居然各有一柄蠻刀。

刀寒如霜,在星光下打閃。

“小丫頭,敢來打岔?”天字第二號大喝一聲,探手抓住了一個,連人帶刀像拎小雞般提了起來。

掄臂一揮,摔出一丈以外。

饒是如此,他人卻未停,仍然在繞著紫衣麗人打轉,隻聽卜通卜通,抓一個,摔一個,片刻,四個花衫少女一個不剩。

沒死,哎喲之聲,此起彼落。

紫衣麗人闖來闖去,隻覺四麵八方盡是人影,不禁心慌意亂,漸漸嬌喘籲籲起來。

忽然一個“嫦娥奔月”,直衝而起。

四無去路,她想到隻有從中央突圍,可惜在一陣奔逐之後,體力己衰。

縱起不過五尺,已被天字第二號探手一把抓住。

五根手指,就像五道鋼箍,緊緊地點扣住了腕脈,她想掙,卻掙不動分毫。

“我說過。”天字第二號道:“你會後悔的。”

“我……我……”

“快說,你想怎麼死?”

“死?”紫衣麗人駭然驚叫:“你……你……難道你要殺我……”

“你不是男人,我不殺你。”天字第二號道:“我隻用根麻繩,在那樹枝上弄個活扣兒,然後把你的頸子,套了進去,括扣兒一緊,把你活活吊死。”

他探手一掏,果然掏出了一根麻繩。

“你……你……”紫衣麗人發髻散亂,麵如土色,已經不像一個麗人。

“女人都喜歡用這種法兒,自尋了斷。”天字第二號道:“怎麼,你不喜歡?”

“不不,我不喜歡,我不喜歡……”

“這裏有河嗎?”

“河?”紫衣麗人驚道:“你問河幹嗎?”

“既然你不喜歡上吊,那就跳河。”天字第二號道:“我用這根麻繩,把你的手腳捆了起來,然後加塊大石頭,往河裏一丟……”

“不……沒有……沒有河……”

“上吊又不肯,河又沒有,”天字第二號道:“難道你還不想死?”

“是是是。”紫衣麗人連聲道:“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隻要……隻要你肯饒了我……”

“饒你?”天字第二號道:“白饒嗎?”

“我……我……”

“你怎樣?”

天字第二號雖然嘴裏說得厲害,好像並沒辣手摧花之意,他顯然隻想從紫衣麗人口中逼出一句話來。

“你……你要說要我怎樣?”

“哼,你昏了頭嗎?難道你不懂?”

“我……我……”紫衣麗人當然懂,她籲了口氣,然後道:“那個小孟嚐關在第三號,蕭季子關在第五號,打從右首數起……”

“還有呢?”

“還有?”紫衣麗人道:“還有什麼?”

“難道這就算了?”天字第二號沉聲道:“快說,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

“哼哼。”天字第二號怒道:“你還想裝糊塗嗎?”突然五指一緊。

“你對付她沒用。”夜色中忽然傳來一個嬌柔甜美,令人心蕩意搖的聲音:“你要的可是把鑰匙?”

聲音在數丈以外,夜色淒迷,林木蔭翳,隱約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

聽這口氣,很可能就是“天香穀”的主人。

“好,很好。”天字第二號道:“我對付她,本就是為了你。”五指一鬆,放開了紫衣麗人。

這句話乍聽之下,好像有幾分暖昧,其實他真正的意思,無非是要把天香穀的主人逼了出來。

“為了我?”那白色的人影笑了。

“正是。”天字第二號道:“鄙人來到了這天香穀,至少要找個旗鼓相當的人。”

“你認為我跟你旗鼓相當?”

“是的。”天字第二號道:“在這天香穀中,也許隻有你才作得了主。”

“作什麼主?”

“別明知故問。”天字第二號道:“依我猜想,你應該不是剛剛才到。”

“嗯,你很會猜,猜得不錯。”

“要不然?你怎知道我要的是把鑰匙?”

“現在還要嗎?”

“你說呢?”

“你要的隻是兩個人。”

“不錯。”天字第二號道:“鄙人願意重述一遍,一個是洛陽小孟嚐龍懷壁,一個是會稽書劍山莊的主人蕭季子。

“有名有姓,說得夠清楚了。”那白色的人影道:“但閣下自己呢?”

“我自己?”

“正是,我問的就是你,你又是誰?”

“天字第二號。”

“這是閣下的大名?”

“對了。”

“不對,你是一匹馬,武林中的一匹黑馬。”那白色的人影曬然一笑:“放走兩個人不是什麼大事,我願意賣這個交情,但卻不喜歡存心打馬虎眼的人。”

“此話怎講?”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不然,不然。”天字第二號道:“名字隻是個記號而已,跟大丈夫絕不相幹。”

“至少這記號是個假的。”

“假的?”天字第二號道:“那什麼是真的?”

“真的隻有三個字。”那白色的人影用一種清脆而甜柔的語音,一字一字的道:“柳二呆。”

柳二呆?他當真是柳二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