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阿拜招了一下手,大隊人馬開始收拾家私。約櫃被四位壯漢抬了下去,那位仍然不停刷牙的僵屍也被無情地塞回到鐵籠子裏,一並運送出場。
在阿拜與烈獒擦身而過時,吳鳴注意到他還挑釁般地揚了揚下巴,烈獒的嘴角也微微抽動了一下,但他強過緹特之處就在於他可以極好地壓製住憤怒的情緒。
這時,緹特恢複了那可愛又漂亮的笑容,就好像之前那位怒發衝冠的大小姐和她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她略顯俏皮地向著吳鳴挑了挑眉毛:“你還好麼,愛吹牛的調查員先生?”
“目前都還好。”吳鳴勉強地笑了笑,雙手抻了抻自己的衣角,“那位僵屍改造人並沒有咬斷我的脖子,而且也沒人強迫我穿什麼奇裝異服,所以我覺得一切都還挺不錯的。”
“可是你這身也沒好到哪去呢。”緹特捂著嘴哧哧地笑著,眼珠骨碌骨碌亂轉,讓吳鳴總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在她麵前仍處於赤身露體狀態。
“緹特,鬧夠了!”嚴厲的老爸又一次瞪起了眼睛。可現在應該並不處於工作狀態,作為被寵壞了的大小姐,緹特自然再不肯以乖巧的姿態示人,而是任性地跳到了吳鳴身旁,毫不見外地攬住了他的胳膊。
“你看我們般配麼,杜爾博士?要不要讓他做你的女婿?”
烈獒下意識地抬了一下手,但他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順勢將手掌抬到頭頂撫了一下頭發。而杜爾博士還真就認真地打量起了吳鳴,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那態度還真與他的寶貝女兒有幾分神似。
“他的模樣還說得過去,但他的膚色並不是我所喜歡的。”
“爸爸,我第一次發現你原來這麼膚淺,你不是說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樣貌,而是才華麼?”
“哦對,才華……我相信我的女兒一定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才華,才和他共度良宵的。”
“我就是看不準他的才華,才把你搬出來幫忙鑒定的。”
“這可難辦了……”
父女倆一唱一和地談起個沒完,就好像杵在那裏的並非是吳鳴這麼個大活人,而是一件即將被拍賣的物品。
“咳……嗯。”
吳鳴和烈獒不約而同地咳嗽了一聲,可算打斷了這場沒完沒了的討論。
“先談正事要緊,私人問題我們留到私人的時間裏解決,你看好麼?”
杜爾博士順利擺脫了家長的身份,衝著緹特搖了搖食指,換出一副正經的麵孔對吳鳴說,“吳先生,聽說你對僵屍有著較為深入的研究,而你的研究方向好像和我有些暗合之處,或許我們可以交流交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也談不上深入的研究,隻不過有一些小小的想法罷了,沒準那些東西對博士你來說毫無價值。”
吳鳴淡淡一笑,心裏卻在說,就算我介意又能怎樣?人都被你強行綁架了過來。
博士推了推眼鏡,眼神專注了起,頹廢與邋遢的形象瞬間一掃而光:“其實我們隻是在實驗中觀察到了現象,由此推斷在僵屍體內可能存著著某種我們尚未發現的神經係統,而根據吳先生的說法,你對此好像早有定論……”
“它是存在的。”
吳鳴點頭,卻並沒有順著話題詳細展開,因為他知道,與行家對話不需要太過深入細節,對方對此一定早有研究。
博士果然沒有深究,而是直截了當地進入他最關心的問題:“那麼,在我們正常人體內呢?”
吳鳴內心一震,望著博士的雙眼,緩慢而又堅定地回答道:“同樣存在。”
博士托著下巴陷入片刻沉默。
“果然是這樣哦……”他最終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了口氣,“這真是好極了,看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而老爹的情況也很有可能出現轉機。”
他扭頭瞧了瞧烈獒,又看了看緹特,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
“這樣看,我沒有理由再阻攔了。”博士重新望向了吳鳴,“有人想要見你,我尊貴的客人,請務必賞臉。”
“那當然。”吳鳴挑了挑眉毛,笑著點了點頭。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那位曾被描述為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罪犯,那位已經“死掉”的妖魔式人物,那位在暗夜時代令世界格局發生巨變的狠角色,終於提出了見麵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