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歲考雖然出盡風頭,但蕭榆的小日子一如以往,若非說有些不同便是蕭子楊已不再日日早課,隻是時常給他些樂譜棋局、典籍字畫之流讓他自行學習。
蕭榆的日子越發輕鬆,可是來自世俗的他當然明白如今神仙般的生活,修煉絕世無上的仙道,實在是不知多少輩子積來的大運,是以格外珍惜,讀書修煉勤奮不減,隨著修為不斷提高更是天資顯露,常常忽得領悟,便是十多日的閉關,有時甚至一個多月都足不出戶。
如此,春去秋來,署往寒至,當太虛山上再次飄起了鵝毛大雪,蕭榆才恍然醒悟,又一年匆匆過去了。
太虛山上廣闊無邊,各脈所居之處又分得零散,若不是刻意尋找,非同脈弟子想在平時碰上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這一年中,蕭榆未再見過李靈漪一麵。也是這一年,他突破第三重屏障,成功踏入了第四重感應環宇之境。
又是年末,除夕降臨,山上的長老弟子們在八脈首座帶領下齊聚祖閣,行一年一度的新春之禮。
當祭祖禮畢,當十二聲渾厚的鍾鳴蕩漾在太虛山上,又是新的一年。
祭祖後蕭榆獨自晃蕩在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看見了一處懸崖邊,一顆掛滿雪白的桂樹下,如雪白冬日中最燦爛的火焰般,身著紅裙的女孩。
“李師妹,一年未見可還安好……”蕭榆拱手笑問。
哪知李靈漪哼了一聲,緩緩抽出秋水斷月,一輪冷月出鞘,似乎天地瞬間寂靜了下來。
“蕭榆拔劍吧!”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到秋水斷月,但蕭榆依舊被其寒意所攝,心虛沒底,無奈的看著一年未見,已長高不少的李靈漪苦笑道:“師妹這是何苦來哉……”
李靈漪冷漠不語,神情倔強。
蕭榆見她久久沉默,手中的劍卻不曾動搖分毫,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善了,又回想起之前似乎每次與李靈漪比劍多少都要吃些苦頭,不由心虛更甚,問道:“真要比?”
李靈漪微怒:“少廢話!”
蕭榆無法,確定今日是跑不了了,心思一轉,暗道“須得想個法子永訣後患。”
於是道:“比試可以,但得有個賭注。”
李靈漪乍聞生怒,但想想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道:“你想賭什麼!”
蕭榆思索著要永絕後患,賭注必須得讓李靈漪望而生畏方才有效果,他翻閱記憶搜索往日所學,特別是一些世俗情理的書籍,片刻後有了定奪。
“恩……若是你輸了……”蕭榆吞吞吐吐,話到一半發現好似不怎麼說得出口,李靈漪見狀以為他故意拖遝喝道:“快說!”
蕭榆有些尷尬的假意咳嗽,道:“那你附耳過來。”
李靈漪倒也不擔心他甩什麼手段,依言附耳過去,聽蕭榆如此這般,片刻後臉上浮起兩片紅暈。
“你!……無恥!”李靈漪指著蕭榆怒道。
蕭榆被她怒喝也頗為不好意思,可想了想為了以後的清淨日子也隻能厚一會臉皮了,聳聳肩膀,道:“你每次見麵都尋我比劍,還經常弄些劍訣失控什麼的怪招,你喜歡危險我可不喜歡,讓你如此任意妄為我今後就是不被你打死也會被你嚇死,忒不公平,我總得找些你也怕的賭注才行。”
李靈漪怒目圓瞪,無奈蕭榆一臉無賴摸樣,她咬著嘴唇幾番思慮,終是下了決定,狠狠的咬出幾個字:“好!我答應你!若我輸了決不食言!”
蕭榆見詭計得逞,老實的反手一張背後木劍激射而出握在手中。
“既然如此,師妹請把。”
李靈漪點點頭,立劍眉間,默運真元,身形一閃,似化作閃電,頃刻間已肉眼難見,隻聽得空氣中傳來隱約劈啪電鳴,方位難測。
蕭榆斜劍點地,好似隨意的站著,任李靈漪忽遠忽近,偶爾射出的劍氣把腳邊積雪炸得漫天亂飛,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李靈漪亦不著急進攻,隻在蕭榆身周遊走,尋找著機會,身法愈發疾速,裹挾的劍氣讓四周響起轟轟悶雷。
不知過了多久,蕭榆斜點於地的木劍挑起幾縷雪花,他猛的一步踏出,這一步打破了原先微妙的平衡,李靈漪不辨蹤跡的身形亦於此刻顯現出來,赫然已在蕭榆左後方半步距離,雷電轟鳴綻放極亮的光芒附在秋水斷月上,彗星般撞向蕭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