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穀裏的風和雨還來不及灑遍那漸漸被春風吹綠的大地。噠噠的馬蹄還正拉著孤獨的小車漫步在壯闊的山川河流之間,閑適的蕭榆打起窗簾,一路看過這冬春交替之時且寒將暖的凡塵,一路的白雪消融,一路的新芽蔥蔥,一路的胸懷坦蕩,一路上,這輛看起來頗為寂寞的馬車化入了天地之間,也與車中之人所看的景色一道化作了一路自然風景。
然而車還在路上,但這初春的凡塵大地,已然開始燃起那或許將要燎原的火光……
楚國的滾滾鐵蹄踏出了邊境,唐國的雪亮馬刀席卷了山河,趙國的強弓勁弩化作了雨點,漢國的長戟利矛挑亂了春風,周國的威武兵陣開往了前線,晉國的虎將驍騎破碎了陽光。
廣袤凡塵中,唐、楚、趙、漢、周、晉,六個強大的帝國毫無預兆的,相隔了千山萬水卻猶如達成默契的,近乎同一時間,露出了噬人的獠牙。
爭霸的野心在點燃的一刻便永遠不會熄滅,一統凡塵的輝煌憧憬像一個莊嚴的使命降落在了六位偉大帝王的肩膀,六位帝王們覺得這個前人想都不敢想的壯闊理想距離自己是如此接近,於是他們沒有繼續猶豫,帶著天命所歸的神聖,懷著伏屍百萬的決心。
帝王劍出,烽火連城。
……
初春方至,世俗中的很多國家都還積雪未化,但大唐卻已花開爭鳴姹紫嫣紅。皇宮禦花園,李崇煥正攜貴妃踏春賞花,一幹宮女太監緊隨其後。
“皇上今日沉默寡言,是否臣妾侍候不周,惹皇上厭了……”柳貴妃豔而不妖,媚且清秀,深得李崇煥的喜愛,此時見李崇煥人雖在側,心卻不知飛哪去了,雙眼柔似春水,望著李崇煥,略帶委屈的問道。
李崇煥回過神來大笑:“愛妃多慮了,朕對你喜歡得緊,怎麼會厭煩。”
柳貴妃眼波流轉,浮起了笑容:“皇上日理萬機,日日為社稷黎民思慮,卻是辛苦了……若有什麼能讓臣妾知曉的,不妨與臣妾說說,或許能讓皇上心裏寬鬆些。”
李崇煥撫著柳貴妃似吹彈可破的臉頰道:“也不是什麼機密,愛妃倒也能給朕出出主意。朕奉天命承龍脈大運要一統四海,收服諸國,發兵在所難免,可是我朝尊為國教的太虛門卻一直不曾讚同,雖也未站出來反對,可畢竟他們在國中威望太高,如此不言不語,民心恐會不穩。”
柳貴妃聽後思索片刻笑道:“臣妾雖不太懂國家大事,但也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民心確實重中之重,特別還是在對外用兵的時候。可皇上乃是秉承天命而發兵,為何太虛門不支持呢。”
李崇煥哼了一聲:“太虛門以仙家自詡,說什麼不管世俗之事。”
“皇上既是受龍脈承天命,太虛門不輔佐皇上便是逆天而為,哪還算什麼仙家,不如皇上撤了太虛門,我朝另選國教。”柳貴妃見李崇煥隱有怒色心下著急,卻是說起話來沒了遮攔。
李崇煥聞言眉頭挑了挑,卻似對這大約胡亂之言有過認真的思考,道:“太虛門在我李家還沒開朝立國之時便已存在這方土地,千年來一直施善助民威望極高,這麼做大大不妥。”
柳貴妃狡黠的笑了笑:“臣妾有些淺薄的想法,不知皇上願不願意聽聽。”
李崇煥擺擺手:“這裏不是朝堂,愛妃盡管說就是了。”
柳貴妃徐徐道:“臣妾以為雖我大唐文風興旺,多年來詩詞大家文書聖人代代輩出,但若說普通百姓大多也還隻能算做愚民而已,他們崇敬太虛門,得到過幫助是其一,但臣妾以為對鬼神一說的敬畏更占了大部分,臣妾去過拜虛城,也見過太虛分觀裏一些道長施展法術,確實神奇猶若神跡,但是也知道天下間除了太虛門外還有著不少的修道門派,若說神奇仙法也不單是太虛門才有的,皇上何不在他們中找一個道法也同樣神奇且願意配合皇上大業的門派,為他們大修道觀、廟宇,讓他們多在百姓麵前施展法術仙跡廣受信徒,而後尋一批文人墨客極力宣揚,把皇上得龍脈氣運奉天命而一統天下的消息宣揚開去,臣妾覺得,若操作得當不難把百姓對太虛門的敬畏之心分散甚至扭轉到集中皇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