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舉總統徐東海當選 申別言馮河間下台(1)(1 / 1)

卻說南方自主軍隊,組成廣東軍政府,反抗北方,本來是各執己見,不相通融,但對著馮氏代理總統,原是依法承認,隻與段氏的解散國會,主張武力,始終視若仇讎,所以馮總統頒一通電,廣東軍政府也續發一通電雲:

溯自西南興師,以至本軍政府成立以來,於護法屢經表示,除認副總統代理大總統執行職務外,其餘北京非法政府一切行為,軍政府萬無容認之餘地。乃者大總統法定任期無幾,大選在即,北京自構機關,號稱國會,竟將從事於選舉。夫軍政府所重者法耳,於人無容心焉,故其候補為何人,無所用其讚否,讚否之所得施,亦視其人之所從舉為合法與否而已。苟北京非法國會,竟爾竊用大權,貿然投匭,無論所選為誰,決不承認,謹此布告,鹹使聞知。

南北兩方,一呼一應,都是反對段氏,預先阻撓。段氏連番接閱,未免皺眉,暗想人眾我寡,何苦硬行出頭,還是與馮河間同去,較為得計,乃宣告大眾,願與馮氏一同下野。究竟老成持重。小徐等方此推彼挽,要將段氏扛抬上去。偏段氏思深慮遠,不願冒險一試,任他小徐如何慫恿,卻是打定主意,決計不幹。小徐等也覺掃興。但馮氏下野,段氏又下野,將來究應屬諸何人,難道中華民國就從此沒有總統嗎?於是小徐邀同梁士詒、王揖唐諸人,秘密會議,除馮河間、段合肥外,隻有一位資深望重的大老官,寓居津門,足配首選。看官道是何人?原來就是前清內閣協理大臣,為袁項城的國務卿徐世昌。久仰久仰。

世昌從詞苑出身,本非軍閥,不過他在前清時,外任總督,內握軍機,與軍閥家往來已久,為武人所傾心,此次久寓津門,名為閑散,實則中央政事,無不預聞。自元首以至軍閥,統因他老成重望,隨時谘詢,片言作答,奉若準繩,所以一介衰翁,居然為北方泰鬥。小徐等主張舉徐,無非因南北紛爭,形勢日惡,河間、合肥,既願同去,不如擁戴老徐,或可製服異類,保持本派勢力,因此決定計議,立派妥員向津勸駕。徐世昌素來圓滑,怎肯一請便來?免不得遜謝未遑,做一個謙謙君子。樂得如此。那小徐等盡管進行,促令新國會開議,選定王揖唐為眾議院議長,組織總統選舉會,克期舉行。到了九月四日,即在議會中選舉新總統,到會議員,共四百三十六人,午前十時,舉行投票,午後開匭。徐世昌得四百二十五票,應即當選。當由議會備文,谘照國務院,國務院亦即通電各省,並通告全國。越日,又開副總統選舉會,等到日中,兩院議員,一大半不到會場。莫非逛胡同去了。議長當場計算,所有到會議員,不足法定人數,就使投票,也屬無效,隻好延期選舉,徐作後圖。嗣是逐日延宕,竟將副總統問題,擱置一邊,簡直是不複提議了。一班傀儡議員。徐世昌聞自己當選,尚未便承認下去,因複通電中外,自鳴讓意道:

國會成立,適值選舉總統之期,乃以世昌克膺斯選。世昌愛民愛國,豈後於人,初非沽高蹈之名,並不存畏難之見。惟眷念國家杌隉之形,默察商民顛連之狀,質諸當世,返諸藐躬,實有非衰老之軀,所能稱職者。並非謙讓,實本真誠,謹為我國會暨全國之軍民長官並林下諸先生一言,幸垂聽焉!民國遞嬗,變亂屢經,想望承平,徒存虛願,但艱危狀況,有十百於當時者。道德不立,威信不行,紀綱不肅,人心不定,國防日亟,邊陲之擾亂堪虞,歐戰將終,世局之變遷宜審。其他凡事實所發現,情勢所抵牾,當局諸公,目擊身膺,寧俟昌之喋喋?是即才能學識,十倍於昌,處此時艱,殆將束手,此愛國而無補於國,不能不審顧躊躇者也。國之本在民;乃者烽火之警,水潦之災,商業之停滯,金融之停滯,土匪劫掠,村落為墟,哀哀窮民,無可告訴。吏無撫治之方,人鮮來蘇之望,固無暇為教養之計劃,並不能蘇喘息於須臾,忝居民上,其謂之何?睹此流離困苦之國民,無術以善其後,複何忍侈談政策,愚我編氓?此愛民而無以保民,更悚惕而不自安者也。然使假昌以壯盛之年,亦未嚐無澄清之誌,今則衰病侵尋,習於閑散,偶及國事,輒廢眠食,若以暮齒,更忝高位,將徒抱愛國愛民之願,必至心有餘而力不足。精神不注,叢脞堪虞,智慮不充,疏漏立見,既恐以救國者轉貽國羞,更恐以救民者適為民病,彼時無以對我全國之民,更何以對諸君子乎?吾斯未信,不敢率爾以從,心所謂危,謹用掬誠以告。惟我國會暨我全國之軍民長官,盱衡時局,日切隱憂,所望各勉責任,共濟艱難。起垂蹙之民生,登諸衽席,挽瀕危之國運,係於苞桑。昌雖在野,禱祀求之矣。邦基之重,非所敢承,幹濟艱屯,必有賢俊,幸全塵翮,俾遂初服。除致函參眾兩院懇辭,並函達馮大總統國務院外,特此電達。

是時國會仍照舊製,組成參眾兩院,既已由小徐等暗中運動,王揖唐竭力鼓吹,產出新總統徐東海,哪肯再畀他辭去,當下卻還來函,仍由兩院主名,堅請徐世昌出山。就是代任終期的馮河間,也恐東海不來,或致改選合肥,因即函複老徐,格外敦勸,詞意備極誠摯。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