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周衛東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外人眼裏,他是肉聯廠廠長的獨子,為人中規中矩,但私下裏,他卻是個有點兒變態的瘋子。

周衛東小時候下體受過傷,所以在那方麵一直有些力不從心,因為這個,他的性格有些扭曲,甚至可以說有些殘忍。

白娟娟曾經親眼見過他打瞎了肉聯廠一個技術員兒的一隻眼,就因為他覺得那人總是偷看白娟娟。

所以,白娟娟對周衛東有些忌憚,惹惱了這種人,他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見白娟娟半天沒說話,周衛東忽然一笑。

“你別害怕,隻要你說實話,我不會傷害你。

我不但不會傷害你,相反,你懷孕了我還很高興,隻要你說出那個男人是誰,我願意把你肚子裏的孩子當周家的孩子養著。”

白娟娟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衛東,甚至以為他瘋了。

因為懷疑人家看自己的未婚妻他都可以把別人的眼睛打瞎,難道他會放過一個讓他的未婚妻大了肚子的男人?

見白娟娟還是沒說話,周衛東顯然沒了耐心。

他甩開白娟娟,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好,你也可以護著那個奸夫。

我現在就拉你去醫院檢查,到時候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水性楊花的破鞋,讓你身敗名裂。

還有,你爸的醫藥費,我以後不但不會再管,還要你們償還我以前拿出去的錢!”

白娟娟知道周衛東一定是說到做到,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周衛東腳邊。

“衛東,衛東,我說,我說,我都是被逼的。

那個人就是,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田愛國。不過,都是他逼我的,是他強迫我的,我,我也是受害者。嗚嗚嗚嗚!”

白娟娟捂著臉哭了起來,忽然,她想到了自己藏著的落胎藥,爬著將藥拿出來舉到周衛東眼前。

“衛東,你看,這是可以落胎的藥,藥我都準備好了。如果我是自願跟田愛國好,我怎麼會買這種藥!”

周衛東的目光一會兒看看白娟娟,一會兒看看她手裏的藥,半天沒說話。

“衛東,衛東,你相信我,我心裏隻愛你一個人,真的。”

白娟娟見周衛東的情緒似乎有些鬆動,抱著周衛東的腿痛哭,嘴裏的謊話流水一般淌出來。

“都是田愛國逼我的,他手裏有我的把柄。我家窮,上學的時候我,我偷過一個同學的鋼筆被他看見了,他,他就用這個要挾我,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去舉報我。我沒有辦法!

後來,我認識了你,是你給了我新的生活,我以為從此以後我就跟以前的生活徹底說再見了,想不到,想不到上次我們又在F縣碰見了田愛國。

他見你有錢有勢,就嫉妒我過得比他好,又想報複我,於是再次威脅我,說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把我之前偷鋼筆的事兒告訴你。

嗚嗚嗚嗚,衛東,我那麼愛你,我怎麼能讓你知道我當過小偷兒呢。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一定會嫌棄我,我,我害怕失去你。

衛東,為了能留在你身邊,我才答應了他的要求,嗚嗚嗚嗚,衛東,是我糊塗,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