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滲透天花板,在低窪處彙集,凝結成圓溜的水珠,蕩蕩悠悠地垂著,直到天花板挽留不住它,滴滴答答地掉落。
看守所的設施很簡陋,一張硬板床,一個水池,一個坑,一間房間隻有六平方米那麼大。
軌曲坐在硬板床上,一條腿曲起,白色的褲子一塵不染,金屬長靴銀光嶄亮,外套在進看守所的時候脫掉了,上身穿著緊身的背心,帥氣地與周圍格格不入,他從小格子窗望著外麵,保持這個姿勢坐了一下午。
門口傳來腳步聲,探視窗打開,露出牧雨石的臉。
“hello,boy,”牧雨石微笑著打招呼,“老朋友來看你,也不歡迎歡迎。”
軌曲一動不動,將他無視了個徹底。
牧雨石臉色微沉,“我來告訴你明天開審,我知道白廖在想什麼,但是你們贏不了。”
軌曲依舊不說話,牧雨石怒哼一聲,轉身離去。
“囂張!這麼囂張!從進了協會開始你就沒有正眼瞧過我,憑什麼?憑什麼!”牧雨石一腳踩碎了邊上的石頭,突然笑出聲來,“沒有關係,明天,明天你就死了,王牌獵手的稱號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謎一般的自信..
軌曲一條腿曲著坐在床上,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晚上沒睡,反正看守所的人來提人的時候,他還是這個姿勢,和昨天一模一樣。
協會刑法堂的堂主鄧安主審,立法會的朱文傑協審,白廖,牧雨石,協會王長老旁聽,從各個領域抽選的不同職位的人若幹作為陪審團。
“開始吧。”白廖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坐下後對鄧安說道。
鄧安點頭:“將罪人軌曲帶上來。”
看守所的人早早地將軌曲帶到了刑堂旁邊的房間,聽到鄧安下令,將軌曲帶到了刑堂大廳。
“軌曲你可認罪!”朱文傑厲聲喝道,這是審訊的時候常用的伎倆,給罪犯一個下馬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不過,這種小伎倆,在這裏是沒有用的。
軌曲站定,用他一貫冰冷的語調說道:“你是立法會的副會長對吧,協會的刑法裏有這麼一條,疑犯在定罪前有權知道自己的罪名,刑堂在審問之前要將詳情告知疑犯,可你一上來就問我認不認罪,認什麼罪你未曾說明,我對你的專業性表示質疑。”
刑堂裏有一瞬間的寂靜。
鄧安咳了兩聲,拿著文件念道:“第一,作為協會派去天際流貴族學院執法的執法隊隊長,沒有及時向協會彙報寶輝山的情況,致使情況加重,第二,對協會下達的命令多次違背,第三..”念道這裏,鄧安皺了皺眉頭,與朱文傑小聲交談兩句後說道,“第三,天際流貴族學院血族殘害校園學生,刻意隱瞞不報,與血族勾結。”
與血族勾結是大事,協會存在的目的就是從血族手裏保障人類的安全,這點絕對不能容忍。陪審團一片議論之聲,討論事情的嚴重性。
“安靜,安靜!按照流程,疑犯可以為自己辯護。”
軌曲看了眼白廖,“我有個疑問,這些罪名和判決書上的並不一樣,這點主審大人可否給我個解釋。”
“昨天有人提供新的罪證,刑法堂連夜探討,定下這些罪證。罪證在流程三公布,如果沒有別的疑問了,你可以開始為自己辯護。”
“三條罪名都有很大的問題,第一,所謂沒有及時彙報寶輝山的情況,及時,怎麼樣算及時?我在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向協會彙報,並且預計了所需人數,這些信息是準確的,所以寶輝山上的吸血鬼養殖場被殲滅。如果你們要的及時是一聽到消息不管是否正確就彙報上來,那我也無話可說。”
“第二,在我外出就職期間,協會多次向我傳達命令,有些命令來的很緊湊,奇怪的是,一些命令是完全相反的。十月二十三號上午九點十八分,協會向我傳達了即刻回x協會的命令。”
“可是你沒有回來,這不就是違背命令嗎!”朱文傑說道。
“在疑犯說話期間不得打斷,協會法裏有這麼一條,立法會的副會長,我再次對你的專業性表示質疑。”
“請疑犯繼續敘述。”鄧安敲了敲法槌說道。
“我沒有回協會,因為在兩分鍾後我收到了另一條長命令,協會命令我對在校執法隊成員做一次集訓。這兩條命令挨得很近,意思卻截然相反,一條要我離開,一條要我留下,立法會副會長,你認為我該聽哪一條?對了,第二條是會長大人直接發過來的,那麼第一條是誰發的?為什麼發過來?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我沒有收到會長發過來的那條命令,離開了學院,學院裏發生什麼是不是要治我一個擅離職守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