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畏懼血族,即便知道這一波血族與方才襲擊的不一樣,他們依舊無法接受。血煞清理完戰場,按楓藍的指示來到防禦站的時候,被攔在了外麵。
幸存的人類叫喊著要他們去死。
剛被學院血族護送抵達防禦站沒多久的人類默默地在一旁站著,什麼也不說。
“媽媽,剛剛那個漂亮哥哥救了我..”在媽媽懷裏的小女孩仰著頭說道。
“噓——”她媽媽捂住她的嘴,“別說話。”
女孩拉下媽媽的手,哭著喊道:“可是他們救了我們,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這些叔叔阿姨好討厭,他們要讓漂亮哥哥去死。”
女孩的喊聲淹沒在暴躁的人聲中,可是漠海聽見了,血煞聽見了,漠海望向女孩的方向,印象中,他救的人類裏有這樣一個小女孩。
有一個聲音肯為他們說話,即便這個聲音很弱小,可是這樣就夠了。
女孩盯著漠海,她看到救了自己的漂亮哥哥對她說“謝謝”,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啊,該說謝謝的是她啊。
協會鳴槍警告,躁動的人們才漸漸安靜下來,隻是他們固執地堅持著,絕不讓血煞進村。
漠海下令,血煞在距離村落兩百米外的地方安營紮寨。
房屋建造起來很快,土能力的血族聚在一起,一座簡易的房子不一會兒就造好了,控木的血族喚醒土下的樹苗,讓樹苗按照自己需要的樣子長成桌椅床櫃,控水與控火的血族在屋外燒水,這些水是給隊員們療傷用的,被銀器傷到的傷口需要清理消毒。
在防禦站頂端駐守的幾個協會成員趴在天台上看著下方,他們知道血族有各自的能力,在戰鬥時也見識過,可是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些能力還可以這麼用,他們在一起,配合相當默契。
看到下麵的血煞,就想到了當年的協會,協會成立之初,他們沒有高端的武器,沒有專業的訓練,麵對血族的進攻,他們隻有憑借身體的本能,在戰場上,能依靠的額也隻有身後的同伴。
現在的協會,雖然技術先進,可是協會的老人都知道,遠遠比不上當年。
楚腥雲暫時撤退,回到楚家,砸了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然後他聽到了讓他更加憤怒的消息,楚佩不見了。
“啊!”楚腥雲怒吼,將報告消息的蒙雪一把扔了出去,蒙雪受傷,咳了一口血,他爬起來跪著,連嘴角的血跡都不敢去擦。
“什麼時候不見的?”楚腥雲問道。
“您回來前不久發現不見的。”蒙雪回答道,絲毫不敢遲疑。
“今天喂他血了嗎?”楚腥雲撐了桌子問道。
“喂了。”
“他走不遠!去找!還不去找!”楚腥雲吼道。
“是!”蒙雪飛快退下。
楚腥雲仰頭,雙手微微蜷曲放在身前,他的聲音在古堡裏回蕩。
“佩啊,為什麼要離開哥哥呢..”
“佩啊,你走不掉的,乖乖回來..”
“佩啊,是在和哥哥玩捉迷藏嗎,沒事,哥哥來找你..”
“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雪站在窗口,默默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外麵是陰森不見光的森林,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上帝發出的悲歎。他在心口畫了個十字,佩大人,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希望您能找到遲輝,她就拜托您了..
閉上眼,那個永遠歡脫得像小兔子一樣的女孩就這樣在腦海中浮現,印象中,總是蹦蹦跳跳,嘻嘻哈哈,會撅著嘴撒嬌,像隻樹袋熊一樣攀在自己哥哥身上,怎麼扒拉都不下來,很多次試圖從角落裏竄出來去嚇佩大人,雖然從來沒有成功過,卻玩得很開心,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是純血而看不起等級低下的血族。
在陰暗的楚家,她就像一縷燦爛的陽光,照射進心底。
哦,或許就是因為她,他才會覺得,外麵的陽光燦爛得很美好..
為了你,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便是這條命,也無所謂了..蒙雪默默地說道。
櫻楓雪在暮家的地道裏,摸索著找到了地下室的位置,這裏,是隻有暮遲光和他才知道的地方,原來從那個時候遲光就已經預料到了。
按下牆角的機關,地下室中央緩緩打開一道門,一口漆黑棺材從地下升起,棺材蓋自動彈開,暮遲輝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麵,衣服上還留著血跡,腹中的傷口已經愈合地差不多了。
櫻楓雪割開自己的手,將血喂進暮遲輝嘴裏,良久,她的眼睛轉了轉,緩緩張開。
暮遲光讓她的身體沉睡,卻沒有封閉她的意識,她可以感知到外麵的一切,包括暮遲光離開的時候和她說的話。
“佩哥哥,我哥哥呢?”暮遲輝小聲地問道,看起來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