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和州府商業大街上大多數的店鋪在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後都已經關門打烊,隻剩下幾個旅店和酒館的夥計滿口抱怨地收拾殘局,兩個迅疾如風的黑影從這些鋪子門口一閃而過,卻沒人能夠發現。
兩個黑影來到這條大街的盡頭之處躲在一間民宅的陰影之中向遠處舉目望去,猶如宮殿一般豪華的藍家大宅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其中一個黑影說道:“大哥,功夫不負有心人,跟蹤了趙晨光這麼久終於讓我們找到阿聖先生了,可是藍家戒備森嚴,我們怎麼才能進去?”
另一個黑影拉下蒙麵注視著藍家四周的高牆和到處巡視的守衛,慕容羽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光憑我們兩個不可能進得去,今晚待在藍家的頂尖高手太多了。”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難道卻什麼都做不了嗎?”慕容馨也同樣不甘心,比起慕容羽來她表現得更加著急,“阿聖先生不可能會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太久,要是這一次讓他跑了的話,我們不知還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他。”
慕容家的兄妹倆知道他們所要做的事情非常棘手,即便阿聖先生僅在咫尺,他們也想不到什麼辦法能夠接近他,正當兩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藍家豪宅周邊的時候,他們忽然感覺到背後的黑暗中有人從天而降,於是趕緊抽出匕首轉身回來格擋,可惜對方的速度驚人的快,兩人剛一回頭就發現一把長長的黑色大刀已經指向了他們的麵前。
“你們兩個還真是陰魂不散呐,大半夜的偷窺人家的宅邸是何居心?”
慕容羽一聽就認出了那個聲音,略微驚訝道:“趙晨光?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
黑暗中,趙晨光舉著斬龍大刀向前走了兩步:“我的從獸名叫白夜,上一次就是它先發現了你們,隻要被它聞過一次的味道就很難忘掉,我原本在喂它吃宵夜,結果它卻朝著這邊大吼大叫,所以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惹它這麼討厭,沒想到居然會是你們兩個。怎麼,你們上次不是已經跟我保證過不會再來偷襲我們的嗎,慕容家的人都是言而無信之徒嗎?”
慕容羽狡辯道:“那後來我們有偷襲過你們嗎?我們隻不過是跟蹤你們而已。”
“跟蹤?”趙晨光詫異道,“那可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你們不會跟著我們去了白川省,然後又一路跟著我們從白川省跑到了和州府吧?”
慕容羽兄妹倆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看來應該是默認了,趙晨光奇怪地問道:“我跟你們慕容家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吧?為什麼你們非得這麼執著地跟蹤了我們整整一個月?”
兄妹倆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慕容羽點了點頭,慕容馨才如實相告:“我們找阿聖先生已經有一年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行蹤。我們知道你跟阿聖先生的關係不太一般,於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哈,我跟阿聖先生有什麼關係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你們兩個傻瓜。”趙晨光故意嘲笑他們道,“行了,阿聖先生不在這裏,到別處去找吧,別妨礙我的從獸吃宵夜。”
趙晨光說完收起斬龍大刀若無其事地從慕容羽身邊走過,後者趕緊伸手抓住前者的胳膊冷冷地說道:“慕容家從來沒有傻瓜,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阿聖先生現在就在藍家。”
慕容羽的眼神中漸漸浮現出怒火,趙晨光幾乎能夠確定如果是有其他人敢叫他們傻瓜的話肯定已經被他們的飛刀刺穿心髒了,慕容家的人可一點都不懂什麼叫幽默感,他們倆的臉平時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刻得栩栩如生的石雕,隻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變變臉色。
他們也知道他們不是趙晨光的對手,慕容羽此時的表情既憤怒又不甘心,看得趙晨光都失去了調侃他們的心情,說道:“好啊,既然你知道阿聖先生在藍家那你幹嘛不直接進藍家去找他?大門就在那裏,你們不會看不見吧?”說完甩開慕容羽的手,向藍家宅邸走去。
“藍家的人會這麼輕易放我們進去嗎?況且,阿聖先生如果知道我們倆的身份就不可能會見我們。”慕容羽麵對著趙晨光的背影,咬牙看著趙晨光漸漸走遠,最後終於忍不住大喊,“趙晨光,我求你!帶我們進去見阿聖先生一麵!”
趙晨光好像聽到了有史以來最不可能從慕容家的人嘴裏說出來的話,暗自心想如果你們倆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趙家的列祖列宗會不會在九泉之下為我驕傲呢?不禁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好奇問道:“你求我?阿聖先生對你們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
“是,非常重要!”慕容馨堅定地點頭道。
既然他們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趙晨光也就不再為難他們,於是同意道:“好吧,想進藍家的話至少把你們那身夜行衣給換了,藍家就算再大方也不可能放刺客進家門吧。”
於是他們倆就找了個陰暗的角落把夜行衣換了下來,趙晨光對藍家護衛說那兩人是他的朋友就輕易地把他們帶進了藍家,幸好趙晨光知道阿聖先生還在庭院裏照顧他的從獸巨型雷鷹,否則誰也不敢在阿聖先生休息的時候打擾他。
庭院周圍的各處都掛著燈火,把一整片庭院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巨型雷鷹的巨大身形在燈火中顯得格外醒目,它的雙腳跪在鬆軟的草坪上愜意地休息,一身白衣的阿聖先生正撥開它的羽毛查看巨型雷鷹以前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