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依山四時明,忘憂城也確實如此,四季格外分明。
初夏的陽光總是那般明媚,尤其雨後初晴更是如詩似畫,好似自然給予的心靈洗禮,不覺讓人彳亍其中,怡然自醉。
“咯咯……”
遠遠傳來悅耳的溪水潺潺聲唱和著童真的嘻笑聲,猶如一支動聽的和弦樂,餘音嫋嫋,不絕如縷。定睛遠目,蜿蜒的溪水東畔,一個赤著腳丫奔跑的小男孩,腦後的小辮子也跟著一擺一擺的,撲閃著瑩瑩如寶石般的烏黑雙眸,好似有說不完的童趣,古靈精怪,時不時的回過頭,嘴裏卻是好不老實的叫著笑著,
“碧姨……快來,快點兒,咯咯……”
“辰辰,該回去了。”
男孩身後傳來女子的輕呼聲,清脆動人。循聲望去,女子年若雙十,身著青衣,清雅脫俗。
“不要,抓著我再說。”
“辰辰,說話要算話哦!”
……
“碧姨你耍賴,說好了抓不著辰辰的,嗚嗚……”
小男孩似乎再怎麼也逃不過女子的手心,最後竟耍起了無賴,假惺惺的哭叫著,一雙眼珠卻是滴溜溜的打著轉兒,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擺脫“魔爪”的鬼主意。
被稱作碧姨的女子自然是唐碧兒,調皮搗蛋的小男孩便是司馬辰了,如今又是四年過去了,曾經呀呀不語的嬰孩,如今已變得機靈多怪。
……
“娘親,辰辰四歲了!”
剛一回到小院,司馬辰突然想到了什麼,徑直躥進院東的一間屋子,一臉希冀的對著屋內的女子叫道。
被稱作娘親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唐依竹,雖然幾年光陰過去了,也早已為人母,但依舊明媚動人,風姿不減當年,溫雅更勝往昔。此時,她慈愛的捋了捋司馬辰跑亂的絨發,輕笑著說道:
“對啊,辰辰都四歲了呢。”
“可是……父親說四歲就教辰辰練武的,辰辰也要像父親那樣強大,以後辰辰也可以保護母親了。”
察覺到母親並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司馬辰抬高了頭,揮了揮粉嘟嘟的小拳頭,補充道。
在他心中父親就是最強大的,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父親是如何獵殺到那些皮肉比紫鋼刀還要堅硬的凶獸的,雖然極不情願喝野獸血,但聽父親說喝了會變得比野獸還強大,他硬是毫不嘟嚷的從以前每月喝一次到現在三天喝一次。說也奇怪,司馬軒獵殺的凶獸自然不會太弱,尤其還都是一整頭提煉的精血,起初,他喝下後還要睡一覺才行,後來竟像個沒事人一樣,讓他母親著實驚歎了好一陣子。
究其緣由,龐大的能量大都被其骨紋所吸收,隻餘下小部分滋養血肉,饒是如此,旺盛的血氣也使得他比同齡人更加活潑好動!
唐依竹聞言,不知該是欣慰還是氣苦,她自然之道兒子的小心思,本來體質就是不凡,就連她自己都看不穿兒子的體質,隻知道擁有天瞳悟性驚人而已,又是從小就以天材地寶蘊養身子,氣力自然大得驚人,小小年紀就以“武”會友,當孩子王了,頓時眯著眼故作無意的問道:
“辰辰在書院可是‘比武’輸了?”
“沒,才沒呢,他們都打不過我,隻會哭鼻子……不,沒打架呢,辰辰沒有……”
司馬辰剛開始還說的得意洋洋,揮舞著小拳頭,露著小虎牙,不過,話還沒說完,心裏一突,暗叫糟糕,立馬不住的擺著小腦袋,改口狡辯道。不過為時已晚,心中知道娘親不讓自己欺負人,少不了挨訓,轉頭就欲逃跑,活脫脫的像一條小泥鰍,賊滑著呢。
顯然,他是如何也逃不過母親大人的“降魔指”,不待他轉身跨步,就被抓了個正著,心知自己無論如何也難逃此劫,隻好哭喪著小臉,求饒道:
“娘親,辰辰以後再也不欺負他們就是了,嗚……”
“不會了?辰辰可是保證好幾次了!”
唐依竹哪能輕易饒了他,更不會助長他的“豪強霸道”,少不了罰他抄書、禁足。而司馬辰一想到娘親的“酷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淒慘”的嚎叫了起來。
……
冬天的忘憂城如約般披上了銀裝,雪並不厚,凜冽的寒風使得城中之人大都閉門不出,但仍有不少功力深厚的武修單衣立於風中,仿若不覺。
呼……
呼……
城南的一座庭院之中,一道身影動如鬼魅,準確來說隻是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男孩,隻見他神情肅穆而專注,時而穿掌下式、上步七星,時而白鶴亮翅、轉身擺蓮……拳腳之間掀起一片呼呼炸響,此般最基本的拳腳招式,在他施展之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開合有序,淋漓盡致,賞心悅目,直叫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