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河站起來,一隻手扶著腰,臉色陰沉眼神不善地盯著夏想:“夏想,你和我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沒想到楊貝以前的男朋友竟然是你……這麼說來,你和我之間是永遠沒有可能成為好朋友了?”
楊貝看看她媽媽,又看看夏想,突然眼淚湧了出來:“夏想,你這又是何必?何必非要來壩縣找我?”
夏想心潮翻滾,強壓下衝動的心思,理也沒理劉河,說道:“你錯了,楊貝,我來壩縣不是專門找你,我是來工作的。”
“工作?真是笑話,在燕市混不下去了,居然會跑到壩縣來工作!壩縣雖然窮,也不缺你這樣的沒用的人,來壩縣工作?你說說你在哪個局上班,我找你們局長去,讓他開除你。”楊貝母親氣勢洶洶地說道。
“伯母,您剛才好象說您是文化局的局長,應該管不到別的局吧?”夏想突然一臉微笑,彬彬有禮地問道。
楊貝母親先是一愣,隨即又道:“我是管不著,可是劉河的爸爸管得著,他的爸爸是縣長。”
“好象是副縣長吧?我聽說縣長姓石,不姓劉!”夏想看了劉河一眼,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上還有恨恨的神色,心中知道和他之間已經是水火不相容了,更何況,他居然會是楊貝的男朋友,讓他心中說不出來是悲涼還是厭惡。他又看了楊貝一眼,見她雙眼含淚,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楚楚可憐,心中想起以前對她的柔情,以及她對他的溫存,現在心中卻始終提不起絲毫心疼和憐憫,隻留下冷漠和漠視!
“副縣長怎麼了?副縣長照樣可以讓縣長也讓著三分,還有縣委書記也不敢拿劉縣長怎麼樣!你是外地人怎麼知道壩縣真正的當家人是誰,告訴你,是劉縣長,劉縣長在壩縣才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今天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了,看來,我這個縣委書記隻是徒有虛名了!”李丁山從屋裏出來,一臉不快,意味深長地看著劉河說道。
劉河今天從縣城接上楊貝和她的母親朱紅妹,來賈寨鄉辦點事情,隨便帶她們兩個人來嚐嚐鮮,吃吃鄉下的燉鍋菜。他輕車熟路,直接將車停在了飯店門口,也就沒有看到李丁山他們停在遠處路邊的車。劉河知道村中誰家藏著山雞和野兔,誰家有上好的口蘑和蕨菜,就讓楊貝和朱紅妹先到飯店等他,他去農戶家打個秋風。
自從上次他出麵邀請夏想吃飯未果之後,他也心中頗不以為然,絲毫沒有把夏想放在眼裏,就連李丁山也不被他當成威脅。劉世軒雖然叮囑他,最近行事要小心一些,多少要給李丁山一些麵子,畢竟表麵上他是縣委書記,是名正言順的一把手。但非常熟悉爸爸口氣的劉河怎麼會聽不出來劉世軒語氣中的輕視,也是,接連兩三任縣委書記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他劉世軒一直穩坐常務副縣長的位置不動,沒升到縣長是因為他是本地人,原則上不能擔任當地的黨政一把手,但副縣長的位子絲毫不影響他作為壩縣本地派領軍人物,一直屹立不倒的事實!
他是副縣長不假,但不管是縣委還是縣政府,都有聽從他的人,更不用提這麼多年來安插到各級鄉鎮以及縣局的人,都陸續當上了副手和一把手,可以說,整個壩縣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別說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就是市委書記親自下來,也不可能立即改變壩縣的現狀。就算將他免職,他相信自己多年來精心培育的手下在關鍵時刻,肯定會和他站在一起,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不需要擺到明麵上來震懾李丁山,隻需要在關鍵時刻讓他感受一下不大小的阻力,就會讓他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