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挺有眼色,夏想心想,就點頭說道:“小鍾,剛才三位先生的工作單位都記下沒有?記清楚,回去提醒我一下,我向高秘書長彙報一下,讓高秘書長以市政府的名義向當地市政府發函,再給三家單位也發個公函交涉一下,詢問一下當地市政府和他們單位的領導,他們三個人不遠千裏來到燕市,阻撓燕市的城市規劃政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鍾義平雖然不清楚夏想到底是什麼來頭,但看他的樣子和說話口氣,再有曲主任對他也是禮敬三分,就知道他大小是個領導,忙不迭地拿出紙和筆記錄下來:“是,領導,我記下來了。有了他們單位的名稱,一打114就能查出來地址。”
夏想對鍾義平讚許地點點頭,心想小鍾不錯,有培養前途。
吳港得心裏嘀咕,他是誰呀,裝什麼領導?領導誰?不過他還知道在眼下的情形下,還是和夏想保持一致為好,也就忍住不說,等一會兒再算帳。
吳良一聽就不幹了,嚷嚷道:“你什麼意思你?丫的,是不是威脅我們?好呀,我現在就給你我們報社的電話,你敢打一個試試?我就不信了,你還能把手伸到我們國家級報社?你不過是市級單位的下屬,還差了好幾級!”
“不用,我知道你們報社的電話,也和閻海燕閻總編有過一麵之緣!”夏想漫不經心地說道,拿出手機就撥通了李丁山的電話。
中華進步報的副總閻海燕,在去年冬天李丁山熱炒壩縣草原遊的時候,曾經親自去過壩縣,由李丁山出麵接待,夏想作陪。閻海燕和李丁山關係還算不錯,在壩縣呆了三天才走,大部分時間夏想都陪在左右,說是一麵之緣是謙虛的說法,閻海燕當時也對夏想的印象不錯,二人談得也十分投機。
夏想不直接給閻海燕打電話,而是通過李丁山,一是尊重李丁山,二是他也知道,在閻海燕麵前,李丁山說話的份量要重上許多。
吳良見夏想不但直接叫出了他們副總的名字,還拿出電話說打就打,一點也沒有商量的意思,心裏也有點驚慌,忙道:“那個,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再說,別動不動就驚動領導?”
吳道和吳心也是心裏打鼓,真要是燕市市政府發一個公函過去,他們單位的領導是什麼態度,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對他們大為不滿。領導可沒有心思為遠在燕市的事情煩心,燕市市政府的公函雖然可以置之不理,但傳了出來對領導形象不好。萬一領導在燕市有個親戚,或是以後來燕市發展,因為他們的事情給燕市市政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領導不怪罪他們,怪罪誰?
吳道和吳心對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想,這個小年輕是誰呀,這麼厲害,這一手高明呀。
二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緩和一下,夏想的電話卻已經打完了。
李丁山的回答很幹脆:“你等著,我馬上給閻海燕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你。”
放下電話夏想滿麵笑容:“說得對,是不能事事驚動領導,陳市長那麼忙,你們非要見他,不也是勉為其難嗎?”笑完之後,臉色又一沉,“三位平常遠在外地,母親臥病在床的時候,沒有一人在床前盡孝。現在卻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跑來,還要拿母親的病來脅市政府?如此惡劣的行徑還敢振振有詞,一個以記者身份相威脅,一個以律師身份口口聲聲要打官司,還有一個是白衣天使的醫生,見識過無數高官……不錯,你們都是事業有成,風光無限,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當你們風光的時候,你們的母親一個人在家中臥病在床,在她最需要兒子們的照顧和安慰時,你們又在哪裏?”
夏想緊盯著三人有些漲紅的臉,語氣更加嚴厲起來:“學有所成,報效國家是不錯,但不要忘了生你養你的父母!比起以報效社會的名義來賺錢來讓自己過所謂的人上人生活,將你們含辛茹苦養大的母親,更需要你們來到她的身邊,哪怕隻是給她一句安慰!你們倒好,需要你們盡孝的時候,你們一個不見。現在見到有利可圖,看到母親的房子可以換來更好的住房時,你們一個個都跳了出來,拿母親的病情對抗政府,要脅社會,你們捫心自問,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孝道?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奉獻?”
夏想不給三個人喘氣和反駁的機會,拿起電話說道:“還要威脅中央媒體曝光?你以為中央媒體會支持一個不知孝敬母親的人,會宣揚他用母親的病情來和地方政策對抗?我覺得我們本省的報紙,倒是對三位學業有成的兒子如何以母親的病情為要脅,來和市政府討價還價大感興趣……”他隨即撥通了杜同國的電話,“小杜,是我,有這樣一個事情,我覺得是個不錯的新聞題材,可以好好炒作一下,肯定可以提高報紙銷量……好,我在杜村,你過來後我們再談!”
吳良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你到底想怎麼樣?”他還沒有來得及多說,手機響了,接聽之後,頓時臉色慘白,連連點頭,“是,是,我明白了閻總,我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