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夏想才明白,為什麼高建遠會盯上液晶大屏幕,原來還是宋朝度暗中一手策劃的結果,而高建遠還蒙在鼓裏,自以為自己目光長遠,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商機。說起來,高建遠才是一個被人暗中操縱的可憐的人。先是被宋朝度耍了一把,然後又被自己蒙騙,精心設計他跳進了西山別墅的陷阱,現在深陷西水別墅不能自拔,真是可憐加可歎。
不過對高建遠以及高家,夏想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如果不是他早做提防,扼殺了南方一建的坐大,否則因為一個南方一建,高成鬆不定會將燕省攪成什麼狀況。現在盡管沒有了南方一建,高成鬆任人唯親,讓武沛勇上任建設廳廳長,為高建遠鋪路。如果不是自己又引高建遠去開發別墅,如果讓高建遠盯上了城中村的改造,還是會牽涉到各方麵的利益,最後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方。
當然,高成鬆還有許多內幕不是他所能了解的,畢竟他級別不夠,也接觸不到高層次的鬥爭。不過再高層次的鬥爭,有時也是因為許多不起眼的小事引起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在後世,夏想清楚地記得就有一個處級幹部和高成鬆始終堅持不懈地鬥爭,在最後的緊要關頭,他提供的材料成了為扳倒高成鬆的最強有力的證據。
那麼今世,就讓自己成為壓倒高成鬆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這件事情,還是要從外圍各個擊破,我們同時下手,讓高成鬆疲於應付,最終自露馬腳。”宋朝度臉上的笑容,是夏想認識他以來,從未有過的開心,他繼續說道,“高建遠的第一筆資金,是從章程市拆借過來的,其中雖然做得還算隱蔽,還特意到南方繞了一個圈子,但隻要走帳就能查得清楚。這筆錢,是沈複明親自指示,讓銀行給抹平的。所以你還繼續暗中調查厲潮生,我先來整理一份能讓沈複明吃不下飯的材料出來,先扳倒沈複明,砍掉高成鬆的一條胳膊。”
“沈複明之後,就該是武沛勇了吧?”夏想見宋朝度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知道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既然宋朝度說要先砍到高成鬆的左膀右臂,那麼下一步肯定是要拿武沛勇開刀了,因為宋朝度既然已經掌握了武沛勇的材料,不拿下武沛勇,他怎會甘心。
果然宋朝度微微點頭一笑:“武沛勇不懂收斂,根據我手中的掌握證據就足夠他一輩子翻不了身,但在沒有確信能夠有重大事件牽動高成鬆的精力之前,還不能動武沛勇。一動武沛勇,高成鬆必定生心警覺。高成鬆是省委書記,在京城沒有點頭之前,他是不會下台的。所以要動武沛勇之前,就得先試探京城的反應。如果京城默許我們動武沛勇,就等於上層也想警告一下高成鬆!”
夏想知道高成鬆必倒,宋朝度卻不知道。夏想也知道高成鬆運氣不會太久了,他不過是提前點燃了導火索而已。估計現在京城上層對高成鬆也有意見,但因為有人力挺,再加上又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高成鬆的不法行為,所以即使上層有人對高成鬆強烈不滿,也找不到理由動他。
夏想就想,就讓他和宋朝度為上層的人物製造一個拿下高成鬆的機會吧。
“好,我聽宋部長的,回去後就繼續緊盯著厲潮生不放。還有一件事情,希望宋部長好好考慮一下……”夏想拿出宋朝度的資料,指著上麵馮旭光的名字說道,“馮旭光是我的好朋友,他給高建遠股份,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希望能想辦法,把他給摘出來。還有一點,雖然我已經答應了馬省長,但我還是要透露給宋部長知道,馮旭光是馬省長的親侄子!”
“什麼?”一向不動如鬆的宋朝度也是大吃一驚,“真的假的?小夏,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而且我一向在您麵前也從來不敢開玩笑!”夏想鄭重其事地說道,“您以為馬省長為什麼會認識我,會信任我,會讓我向您傳話?就是因為他和親人相認,是我一手促成的。”
夏想簡單地將他安排馮旭光和馬萬正相見的事情一說,盡管宋朝度自以為見多識廣,在官場沉浮多年,也自覺能夠做到沉穩有度,但聽了夏想的話之後,還是大為動容。
沉默了大概五分鍾,宋朝度才驚醒過來,恍然一笑:“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馬省長對你肯定大有看法。既然你信任我,對我說了實話,我也給你一個承諾,絕對不會外傳此事。”宋朝度還是對夏想的信任表示了肯定,不過他對馮旭光的事情另有看法,“我的建議是,讓馮旭光盡快和高建遠劃清界限,把股份兌現之後,給高建遠一筆錢,以後萬一事發,我也好想想辦法掩蓋過去。高建遠現在不是正缺錢嗎?一大筆錢想必他也不會拒絕。”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夏想對宋朝度的想法還是比較讚成,認為他在保守之中,又有周密的部署,確實有超人一等的大局觀。
“好,這事就聽您的,我會向馮旭光建議一下。另外,如果厲潮生的材料寄到縣紀委和市紀委,沒有回應怎麼辦?”這也是夏想最擔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