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一個被波及之人,不是哦呢陳,不是燕省省委的任何一人,也不是郎市市委的人,而是遠在京城,已經遠離權力中心的白戰墨!
如果白戰墨老老實實地在農業部呆下去,或許會有一個平安退休安度晚年的結局,但他偏不,非要跳出來興風作浪,也許是他認為時機到了,自認手中有一點證據就想給夏想當頭一棒,不成想他的攪局反而給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
白戰墨舉報夏想的證據一直壓在李言弘手中,李言弘的態度很堅決,證據不足,捕風捉影,不予立案,就讓白戰墨氣急敗壞,但又沒有辦法。他就找到付先鋒,想請付家想辦法自上而下地施壓,能讓省紀委立案最好,即使不能立案,至少也要做做樣子,給夏想施壓,讓夏想亂了陣腳。
但白戰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付先鋒竟然不肯出麵!
付先鋒可不是因為夏想救了付先先的原因而對夏想不再仇視,而是因為付家在省部級幹部的調整中,得了勢,此時正是需要保持低調的時候,所謂樹大招風,而且他現在還背著處分,才不肯現在跳出來成為焦點。
再說在此次夏想和古向國對抗的問題之上,付家沒有利益在內,沒有必要出頭。沒有利益可得,就算能讓夏想吃憋也不劃算,當然更主要的是付先鋒心裏清楚,夏想和古向國之內的過招,牽涉到了高層的較量,付家能置身事外就不錯了,傻瓜才會跳進去。
因此,付先鋒不但沒有同意幫助白戰墨,反而勸白戰墨收手,低調務實,沉寂兩年再說。
白戰墨卻沒有聽進勸,反而自己在京城四處找人,想要借機將夏想搞臭。他太清楚古向國背後的人物是多麼厲害了,並且認定夏想不是古向國的對手,他為古向國添一把火,古向國肯定會記住他的好,為他以後的翻身打下良好的基礎。
白戰墨還準備從叢楓兒身上入手,也是存了和哦呢陳調查肖佳一樣的心思,認為叢楓兒和夏想肯定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不想他還沒有出麵找到叢楓兒,叢楓兒卻又主動找到了他……
事情的具體經過,就白戰墨來說如同一場惡夢,事後都不願再回憶。隻有一點他心裏十分清楚,他栽了,又栽在了叢楓兒的手中,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上次隻是摔了一個跟頭,這一次,卻是摔得體無完膚。
究竟白戰墨怎麼著了叢楓兒的道,怎麼就被叢楓兒再次擺弄一番,沒人知道具體的內情,就連夏想也是不得而知,因為叢楓兒就是不說,他也不好意思追問到底。夏想隻是十分感謝叢楓兒的幫忙,正是因為叢楓兒意外插了一手,才導致了白戰墨跌落塵埃,從此徹底告別了官場,而且還淪為了階下囚。
……白戰墨是在一處賓館被人抓獲的,被抓時,他還在緊緊抱著一個女人昏睡不醒。女人是人間天堂的名角,出台費用高達萬元。當然,如果僅僅是還不足以對白戰墨有致命的打擊,現場還有錄相帶,上麵錄有白戰墨醜態畢露的床上表演,也有他酒後吐真言透露出他故意整治夏想的真相。如果以上隻能讓白戰墨身敗名裂的話,現場還有擺放好的大量白戰墨貪汙受賄的證據,甚至連他在京城擁有一處價值連城的四合院的房證都有……
鐵證如山,白戰墨清醒之後,看到身邊的女人換了人,想起清醒之前的經過,知道他在劫難逃了,也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認栽了。
白戰墨被直接雙開了,不出意外的話,他的下半生就會在獄中度過了……消息傳到燕省,李言弘立刻召開了省紀委的內部會議,慷慨激昂地將白戰墨的舉報材料舉在手中,痛斥現在有不少和白戰墨一樣的居心不良的人,本身有問題還誣陷好人,顛倒黑白,製造麻煩,簡直就是黨員中的敗類,幹部中的垃圾。
劉崖以及幾名和範睿恒走得過近的省紀委中層領導,都低下頭,一言不發。還有什麼好說的,舉報別人的被開除了黨籍和公職,本身就是莫大的諷刺,誰還敢相信他舉報材料的真實性?
李言弘的權威在省紀委得到了進一步加強。
白戰墨事件對範睿恒來說,如同被人在背後踢了一腳,讓他心情極度鬱悶。
首先,他本想借挪開夏想事件和古向國背後的人物拉上關係,卻看錯了形勢——畢竟他不是政治局委員,根基也不是十分牢固,對於中央高層之間的默契認知程度有限——結果導致兩邊不討好,落了一個一無所獲的下場,就已經讓他十分難堪了。
其次,他實際上也有個人的私心在內,想利用夏想事件削弱宋朝度在省委中的影響力。在他看來,宋朝度始終如一把隱藏了光芒的利劍,雖然不是那麼鋒芒畢露,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總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寒意。也是,不心寒不行,聯想到宋朝度當年隱忍了兩年多之後,終於找到了機會才將高成鬆扳倒,其心性和毅力,非一般人可比。
而且在夏想的輔助下,宋朝度在省委之中的支持者比他的還要多,就讓他省委書記的權威落不到實處,也是最終促使他賭上一賭,借打壓夏想的機會,想獲得更大的政治利益……不曾想,功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