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城市委書記,現在已經是朱睿樂了。
兩月前,陳潔雯病退——是否真有病就不得而知,反正一退到底,也沒有提高待遇,終其一身沒有跨入副省級門檻——朱睿樂在高晉周的親點下,順利接任書記。
朱睿樂既然身為市委書記,必然兼任軍分區黨委第一書記,同時,又有調動當地武警的權力。所以一入燕省,就算還有人繼續攔截,夏想也自信可以安然無事了。
導演了一出大戲給老爺子看,給老古看,給古秋實看,還給……更多的人看,相信許多人都聞風而動,形勢一亂,又可以重新洗牌了。
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形勢正朝他設想的方向發展。
更深層的想法,以及更深遠的影響,夏想不會和吳老爺子、老古透露,更不會對張曉說出,不是不夠信任,而是有些事情,還是自己深藏於心才更有利於以後的規劃。
總體來說,一切還算順當,夏想用力靠在奧迪車的後座上,雙手放在腦後,伸了伸懶腰,轉身對張曉說道:“張曉,一路上辛苦你了。”
張曉隻是一笑,隨後還是一臉嚴肅地說道:“燕省軍區,就一定安全?”
夏想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窗外早已天光大亮,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莊稼。華北平原,其實沒有什麼景色可看,無山無水無丘陵,隻有良田,單調而重複。
想起昨夜的一場血戰,陳法全是不是已經斃命,夏想懶得去想,更不會多問一個字。他知道,就算陳法全命大如天,逃過昨夜一難,不久也會再次消失。
此事會不會對古秋實入局產生影響?肯定會有,而且還會不小。
誰又會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夏想暗中一笑,估計張曉會認為是他,他卻知道,兩位老人家,還有總書記,肯定都會及時跟進,趁機布局。
開了一個好頭,打了一場漂亮的反擊戰,夏想的心情就如初升的朝陽一樣,燦爛而明媚。
有一句老話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其實他更願意改為,人有多大心,就有多愚蠢——說到底,陳法全也隻是一個可憐的政治犧牲品。
但世事就是如此,想要回報,必然要先付出。付出未必一定會有回報,但不付出,就一定沒有回報。對有些人而言更是如此,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換來的或許連一個好名聲都沒有。
出神地望了半天窗外,外麵的景色雖然一如既往的單調,但路牌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燕省就在眼前了,而燕省南部第一城單城,已經不到100公裏了。
迎接他的,是朱睿樂還是另外的不速之客?夏想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他畢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燕省軍區一定安全,我們……就不一定安全了。”夏想的回答模棱兩可,他見張曉臉露疑惑之意,又笑著安慰了一句,“最大的風浪我們已經平安度過了,再有風浪,也隻是小打小鬧了,你的幾十個大兵,也不是吃幹飯的。”
張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楚省和豫省兩地的經曆讓他對夏想的信任上升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燕省又是夏想的根基地,就算有事,他身為堂堂的湘省軍區的司令員,還應付不了?
真要應付不了,也太沒用了。
汽車駛入了燕省的地界之後,一路疾駛,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隨後在朱睿樂的接應下,一個小時後,無驚無險地抵達了單城。
路過單城,夏想一行沒有停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有到了燕市,才算是基本上萬事大吉了。
燕市,上至省委書記、省長,下至市委書記、市長,都是熟人,四人之中,任何一人露麵,就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現在範睿恒還在位,高晉周還是省長,夏想自認燕省向來低調,燕省軍區因為離京城軍區太近,一向在國內各省軍區之中,算是非常平靜和沉默的一個軍區。
一出單城,直上高速,一個小時後就過了牛城,眼見燕市遙遙在望,正當連夏想都以為諸事無憂時,身後,一列由軍車組成的車隊,加速逼近了夏想的車隊。
軍車車隊,最少有十幾輛汽車,而且其中還有數輛遮蓋嚴實的軍用卡車,不用說,裏麵肯定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
而且還是豫省軍區的車牌。
張曉臉色大變!
夏想臉色一變,心中一驚,身後的車隊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對方會以軍事機密為由,將他們截下並帶回豫省軍區,另一種可能就是……老古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