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來早,9月的京城,已經有了些許的秋意。夏想和連若菡驅車來到京城吳家,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下午的陽光透過車窗斜斜映照在連若菡的耳朵之上,一瞬間就如紅雲映紅了臉龐,讓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中。
連若菡還是當年的連若菡,她的嬌美和清爽,仍是讓夏想最喜歡最心動的地方。
但……在對待連夏的問題上,連若菡是前所未有的固執,一心要帶連夏出國,不讓連夏在國內成長。
夏想也清楚,國內眾多有權有勢的人物,都將孩子送出了國,原因自然有很多,但最關鍵的不外乎是國內的成長環境著實差了一些,毒奶粉就不說了,地溝油也不必提了,甚至製度的不公法製的不健全也不是關鍵,主要是教育的每況愈下讓人無法忍受。
教育產業化施行以來,高考人數正在逐年遞減,大學畢業生的就業率也連年下滑,所謂的高就業率都是高校逼迫學生簽定虛假就業製造出來的假象!
關鍵還有,教育係統已經從頭至腳追求經濟利益了,幾百上千所大學,不但培養不出多少優秀人才,連一些有名望有真才實學的教授也日漸稀少。
連若菡要送連夏出國的決心,堅定無比。
夏想偏偏又有尊老愛幼的心軟一麵,他雖然知道連若菡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更不願意讓老爺子晚年孤單,因為老爺子太愛連夏了。
想都不用想,老爺子必定會讓他出麵說服連若菡,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就和如何對待葉天南下一步的問題一樣,他一時還真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古秋實意外露麵,總書記意外召喚,夏想就敏感地意識到,在針對葉天南的問題上,估計會再波瀾。
臨行之前,夏想和付先鋒見了一麵,有過一番不算太深入的交談。
夏想其實是有意試探付先鋒在葉天南後繼事件之上的立場,不出他的意料的是,付先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夏想太了解付先鋒了,在沒有足夠的利益之前,付先鋒也會恪守本分,不會主動招惹他人,更不會為了所謂的理想和正義去得罪一位副省級高官。
甚至對於葉天南有可能一步擔任寧省省長,付先鋒的態度也是樂觀其成。
盡管付先鋒表現得很輕鬆很正常,但夏想還是發現了他眼中的跳躍和閃動,也暗暗笑了,付先鋒對葉天南能夠從容脫身而且有可能上升一步,很是不爽。
畢竟,付先鋒和葉天南也不對付,矛盾已經埋下。葉天南的升遷對付先鋒也有直接的壓力,怕是付先鋒也心裏有數,以葉天南的政治手腕,在被他陰了一道之後,早晚會還回來的。
付先鋒說不擔心那是騙人,都怕被人惦記,他習慣了暗算別人,被別人暗算的話,他肯定非常不爽。但還在夏想麵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其實是想坐享其成,意思是等夏想出手,他在背後等著收獲。
夏想也並未多說,他盼望付先鋒出手和付先鋒等他出手,都是一樣的道理,就如兩人麵對一個高手時,都想讓對方衝鋒在前,自己斷後。
在和連若菡同乘一機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夏想一邊任由連若菡靠著他的肩膀睡覺,看著曾經叱吒風雲的女子此刻成了溫柔的女郎,還一邊在想,如果他調動付先鋒的情緒,挑撥付先鋒和葉天南之間的關係,從而讓付先鋒勃然大怒出手對付葉天南的話……會不會太陰險了一點?
心軟不能當大官,臉厚才能居高位。
或許李沁和連若菡對他的結論是正確的,他有時未免還是心軟了一些,還有,臉皮也太薄了一點。臉不厚心不黑,等於是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
就如此次,如果葉天南展翅高飛到寧省上任,就是放虎歸山,絕對埋下大患。以葉天南的年紀和手腕,此次升遷,為他早晚會進入政治局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真要做一個比較的話,他和付先鋒,一個精於布局,一個老謀深算,一個善用陽謀,一個善於投機。其實有時想想也很有趣,他和付先鋒本是對手,但如果聯手的話,還真是互補的絕佳組合。
念頭在夏想腦中一閃而過,隻是一種可能,並未讓他深思,但或許在機會合適的時候,可能就會發酵……
到了吳家,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京城的堵車依然厲害,不習慣也得習慣。怪不得有新聞報道,京城人的煩躁症比較嚴重,也是,誰天天看到大街上象停車場一樣的景象,心中有急事要辦卻偏偏過不去,誰都會狂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