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算起到現在,周鴻基已經消失十幾個小時了,如果到明天中午之前他還沒有消息的話,就得正式宣告失蹤了。
夏想現在雖然看似悠閑,其實之前也早就安排好了各項尋找工作,不止是他,邱仁禮和孫習民也都各有指示精神。
當然,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不能鬧大,因為到現在為止,還不能正式宣布周鴻基失蹤。
以前某地也出現了類似事件,一名副省級幹部突然不見了,結果鬧得聲勢浩大,無數人出麵尋找,找了半天,最後失蹤幹部自己回來了,還很驚訝出了什麼事情。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在找他,不由苦笑說道,他其實就是心煩意亂,自己找一個地方清靜了半天。
好嘛,別人好不容易想清靜一次,你們也不讓人清靜,鬧那樣?
再說,副省級幹部有充分的自主權,就算自作主張不請假就不參加一次常委會,省委也不好就上綱上線,頂多是邱仁禮不輕不重地敲打幾句。
所以,該找人還得找人,該暗中要做的工作,也得做,但事情既不能公開,又不能上報中央,隻能隱晦地進行。
說來周鴻基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而不辭而別,他都做得不對,因為現在整個省委都在替他擔心。再說又正值齊省風向大變之時,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值得他做出這樣的傻事?
確實,夏想很不客氣地將周鴻基的所作所為形容為傻事。
隻是沒想到,在所有人都沒有頭緒的時候,身為局外人的王薔薇一語驚人,竟然說她知道周鴻基在哪裏,就讓夏想既好奇又大感有趣,笑問:“薔薇還真是無所不知,說來聽聽。”
“我哪裏是什麼無所不知,不過就是胡亂一猜。”王薔薇見她成了眾人的焦點,不但夏想饒有興趣,吳天笑、哦呢陳和楊威都向她投來了關注的目光,她就大感幸福,說道,“其實想想就知道了,周書記現在最大的難題是什麼?是楊銀花。”
“所以說,要是有人告訴他有可以洗清他和楊銀花之間不正當男女關係的辦法,他肯定會扔下手頭所有事情,立刻去照辦。為了掩人耳目,關掉手機,單身上路,是每個人都會采取的防範措施。我覺得吧,暗中通知周鴻基的人不管是誰,都會留下蛛絲馬跡,比如說通話紀錄。”
“還有一點呢,就是應該讓人去查一查楊銀花的動向,還有楊一花的丈夫也要留意一下。說不定現在周鴻基正和華一大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分配楊銀花的作息時間問題,是一三五,還是二四六……”
夏想直接過濾了王薔薇最後一句話,因為王薔薇有時說話確實隨口就來,或許也是她覺得和他十分熟悉的緣故,他也不以為意。
但夏想並不認可王薔薇的說法,周鴻基不會傻到去和華一大談判,如果這麼做,不管他和楊銀花有沒有事情,也會被所有人認為有事了。
不過……王薔薇提出的關於周鴻基突然出走的原因,確實也有幾分道理,特別是根據周鴻基的通話紀錄追查的建議,非常不錯。
其實要是以前,夏想也不會疏忽以上幾個常見的細節問題,但主要也是因為現在還不能將周鴻基的不見事件定性為失蹤,所以,誰也無權去調查一名堂堂的省紀委書記的通話紀錄。
但從楊銀花入手的辦法,也不失為可以一試的方法,夏想就看了吳天笑一眼。
吳天笑立刻會意,起身到一邊去打電話。
隨後夏想又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始至終他都疏忽了一個人,因為他一直認為那個人針對的是孫習民一人,從未將周鴻基的出事和那個人聯想在一起,但王薔薇的話,卻意外為他打開了另外一扇門,提供一個全新的思路——保不齊周鴻基突然出走的背後,是秦侃的手筆。
一直提防秦侃針對孫習民還有什麼後手,此時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難道說秦侃在何江海辭職並且出院、孫習民難題化解等一係列的事件之中,表麵上沒有任何反應,說不定他在背後出其不意衝周鴻基下手了。
當然,以上隻是夏想的猜想,在未經證實之前,他不會有任何指責秦侃的舉動。不過想了一想,還是起身到一邊,打了一個電話。
王薔薇以為她的提醒讓夏想全部采納了,不由喜笑顏開,伸手衝哦呢陳擺擺手:“陳總,別光坐著,陪我到水邊走走。”
哦呢陳笑了笑:“恭敬不如從命。”
王薔薇笑道:“陳總比以前文雅了許多,讓我都不敢認識了。看來,還是跟著夏書記有前途。你瞧你,現在都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