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為何從始至終你都不願意正視我一眼?”
一處洶湧翻滾泛著熒光的河流邊,一個穿著黑色甲胄深受重傷的男子正半跪在地,他竭力扶住手中插在地上的黑色長槍,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男子麵前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女子的容貌堪稱罕見,漂亮到了一種不講道理的地步,任何女人看到她的容顏恐怕都會黯然失色,其身上清冷的氣質更是讓人隻敢遠觀而不敢靠近。
女子正是月清寒。
月清寒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十分俊美的男子,走至他的麵前遞出一枚紅色的丹藥,淡淡的說道:“這不死聖藥能夠完全治療你體內的傷勢,從今以後我們便不再是夫妻。”
“嗬嗬。”
男子並未接過這散發神性的丹藥,他慘笑一聲,用質問的語氣道:“月清寒,你若是不喜歡我,為何又要同意我當年的提親?”
“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我從未愛過你,同意你的提親,隻是為了救我的族人罷了。”月清寒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麼。”男子喃喃著閉上了眼睛,滿臉都是絕望。
“我累了...聖藥留給你自己用吧。”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原來她對自己一直這麼冷淡是這個原因麼。
“這輩子,我愛上了你。”
“但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愛上你。”
“不...我希望自己永遠不會再遇到你。”
“要是這一世,要是不曾遇見你,未曾愛上你就好了...”
男子的手緩緩鬆開長槍,他的身體開始傾斜,掙紮已經沒有意義,他已經徹底落敗於自家大伯之手。
“撲騰”一聲,黑色的長槍跟隨他的軀體一同栽進了迷失之河之中。
一入這迷失之河靈魂就會受創,更重要的是會不斷輪回遭受苦難,隻有補全靈魂才會脫離輪回。
每一次輪回,靈魂就會不斷變弱,如若一直沒補全靈魂,那麼到最後便會徹底消亡。
月清寒靜靜的看著男子被河流卷入其中,待他徹底消失之後,便轉身離去了,唯有河流激蕩的聲音響徹於四周。
...
精致輝煌的大殿中,一絲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映射進來。
月清寒正坐在萬年寒冰製成的冰床上修煉,但不知為何自己就是無法靜下心來,忽然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朝著臉上摸去,一顆晶瑩的淚珠出現在指尖。
“淚?”
月清寒愣住了,為何自己會流淚?
忽然一張俊美而又熟悉的臉頰浮現於腦海之中。
距離男子死去已經過了數十年,為何自己會突然想起他?
月清寒心中有些不解。
男子的臉頰一浮現於腦海之中,兩人之間的種種回憶不受控製的席卷於腦海之中。
他一見到自己,臉上總是掛著璀璨而又奪目的笑容,眼中更是充斥著強烈的情愫。
婚前為了月清寒,男子拒絕了無數天之驕女的追求。
婚後,為了她,男子相敬如賓,尊重她的意願,從未碰過她一下,更是為了救助她的族人做了數不清的事情,甚至為了治療她體內的寒毒,差點死在了凶獸的嘴下。
一想起男子,她的內心更是出現一股劇烈的痛楚。
她死死捂住胸口,感受到這股劇烈的心痛,一時間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
男子的話又清晰的浮現於腦海之中。
“這輩子,我愛上了你。”
“但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愛上你。”
“不...我希望自己永遠不會再遇到你。”
“要是這一世,要是不曾遇見你,未曾愛上你就好了...”
這些話如同驚雷般炸響,一股難言的窒息感席卷周身,此時的月清寒早已經淚流滿麵。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已經深深愛上了男人,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唯有失去之後,某天才會恍然大悟、悲痛不已。
親人的離世不是一時的暴風雨,而是一生的潮濕。
月清寒從冰床上離開,她捂著手臂拖著自己冰冷的軀體,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大殿...
......
收回思緒,月清寒看著麵前睡熟的許墨安,微微歎了一口氣。
她撒謊了,其實她根本就不是什麼許墨安的前世師尊,對他來說,自己隻是一個無情的女人罷了。
月清寒不能說出真相,也無法說出真相。
因為她知道,許墨安要是知道真相,絕對不會待在自己身邊,故而她隻能用這種謊言來欺騙許墨安。
在上一世,自己是無情的女人,這一世自己成為了自己嘴中的壞女人。
未來實在是堪憂...
不過很快,月清寒的目光就變的堅定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離開許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