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剔著牙上下打量這兩個大男人,夜瀚飛與蘭縭雲被看得冷汗直流,隻聽老鴇哼了一聲:“咱家散花樓不缺打手。”
那就好。
兩人鬆了口氣。
“不過聽說隔壁的飄香樓花魁白素珍正在繪製長篇巨型chun宮畫卷《清明上chuang圖》,招募猛男中,或者可以……”
“明珠——”蘭縭雲慘叫一聲:“不要賣了我,我保證以後聽你的話……”
夜瀚飛看上去十分鎮定,隻是握劍的手不住的抖啊抖啊抖,低聲對明珠道:“明叔……回宮後朕給你加俸祿……那個,你先給朕墊上……”
明珠輕咳一聲:“當真?”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
明珠笑了笑:“那好,你們可得給我記著。”她輕輕呼哨一聲,唰唰唰,從屋頂、牆頭竄進五十多個侍衛,為首的夜瞳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夜瞳參見兩位大人。”
夜瞳是認得夜瀚飛的,隻是得了明珠吩咐,不得泄露他的身份,所以一概以“大人”稱呼。
夜瀚飛擦著汗:“明珠,他們一直都在?”
明珠微笑道:“為了找你,我已出動了江南的駐兵,否則哪有這麼快就找到你?自從在這裏發現了你的行蹤,夜瞳他們就沒敢離開。”
夜瀚飛看著她帶著淡淡倦意說來,心裏感動,握著她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珠卻不理他,轉頭看向老鴇,也不說話,隻是將眉一挑。
那老鴇雖然不知他們的身份,見了這陣勢,早已嚇得腿軟跪倒,抖抖索索地磕頭:“公子恕罪。”
明珠淡淡道:“不知者不罪,隻是這位韓公子在散花樓裏盤桓的事,你們哪個都不準說出去,要是讓我聽到一點風聲……”
老鴇忙不迭地道:“是,是,這兩天樓裏歇業,什麼客人都沒接過。”
明珠點了點頭:“記著,就這麼說。”
出了散花樓,夜瀚飛才發現整條珠簾巷都已被重兵把守得水泄不通,明珠生怕多生事端,早就讓夜瞳在門口準備好馬車,見諸事完備,先讓夜瀚飛與蘭縭雲上車,她站在那裏微笑著拍拍夜瞳的肩膀:“你很好。”
明珠禦下甚嚴,夜瞳得她一句讚揚,登時臉都紅了,呐呐的說不出話來,明珠又輕聲對他囑咐了幾句,也上了車。
夜瀚飛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往外看了看,見夜瞳正在傳令調遣兵將,待巷中重圍散去後,親自躍上車轅執鞭駕車,點了點頭,放下簾子,轉頭問明珠:“這個夜瞳,就是當年你撿回來的那個孩子?”
明珠點點頭:“是啊,這孩子可憐,連名字都沒有,所以我叫他跟了我姓夜。”
夜瀚飛沉吟道:“他做事倒真妥當,人又老實,不枉你救他一命。”
原來夜瞳是以前明珠出征靖邊時帶回來的。當年邊境上的亂民流匪甚多,明珠帶兵剿匪,邊境上的老百姓被亂軍荼毒已久,聽說東璿的監國皇叔要來,紛紛湧入境內,夜瞳的父母在路上雙雙染病身亡,才十來歲的夜瞳被亂軍抓去參戰,被明珠帶兵打了個稀裏嘩啦,盡數剿除。明珠巡視戰俘時,見夜瞳還是個瘦弱少年,受了傷昏迷不醒,心中惻隱,便將他帶了回去,病愈後得知他是被脅從亂軍,又沒有親人,從此就留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