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金口玉言,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夜小玉點點頭。
“誰要跟你私奔!”明珠跳了起來:“瀚飛你,你不要亂說話……”
夜小玉搖著扇子,悠然道:“哎呀,明珠你居然臉紅了,真是難得一見,天下奇景。”
“誰臉紅了!”明珠用力一拍桌子:“小玉你別跟瀚飛一起胡鬧……”
“我沒有胡鬧啊,”夜瀚飛委屈地道:“明叔你一開門出去,我就醒了,怕外麵風涼凍著你,所以……”他將搭在臂彎裏的一件披風抖開,輕輕披在明珠身上:“你身有寒疾,受不得冷,卻總是這麼不小心。”
“謝皇上。”明珠低著頭道。
夜瀚飛仔細地為她係著披風上的係帶,溫柔地笑了笑:“別在石凳上坐太久,嗯?”
“……嗯,我知道了。”明珠隻覺得臉上燙燙的,夜瀚飛對自己體貼成這個樣子,被夜小玉看到了,也不知道會怎麼想,再撇清也隻怕是……越描越黑吧?
夜小玉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明珠的尷尬與羞澀,夜瀚飛的從容與溫情,怎麼看也不像是君臣叔侄所應該有的情態。他離開京城也有段日子了,以前夜瀚飛年紀還小,喜歡纏著明珠還可以說是孺慕之心,但如今夜瀚飛已是個相貌英俊氣宇軒昂的成年男子,為何看著明珠時,竟是如此深情如此依戀?
“我……我去睡覺了。”明珠忽然道,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去了。
夜瀚飛望著她的背影,向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追上去,隻聽得夜小玉在身後道:“皇上,您坐下來喝一杯吧。”
夜瀚飛悶聲不響地坐在明珠方才的位子上,伸手拿起她用過的酒杯,裏麵還有半盞殘酒,在月色下泛著幽幽的光。
“皇上也真是辛苦。”夜小玉歎道。
夜瀚飛看了他一眼:“寧王的意思是?”
夜小玉微笑道:“明珠絕頂聰明,卻偏偏對感情遲鈍得很。”
夜瀚飛沉聲道:“明珠是朕的皇叔。”
夜小玉哈哈一笑,為他斟酒:“當然,當然,我喝多了,皇上不要見怪——隻是,喜歡就是喜歡,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別的?”
夜瀚飛沉默了一會:“我可以不顧一切,明珠卻不行……她為東璿付出了太多太多,卻苦了自己。”
“明珠貴為監國皇叔,又是個剛烈驕傲的性子,是勉強不得的,”夜小玉道。
夜瀚飛摸著頭上新愈的傷疤,苦笑道:“是啊……我試過了,實在是搞不定她……”
夜小玉失笑:“您好大的膽子,居然真的敢對明珠下手?”
“我實在憋不住了嘛……”夜瀚飛喃喃道:“我以為先將生米煮成熟飯會比較好,沒想到她喝了天香軟功散還有力氣把我痛毆一頓……”
夜小玉想笑,又覺得此事實在有些詭異荒唐,半晌才道:“明珠照地三千乘,一片春雷入未央……皇上,您對皇叔的一片心意,他未必不知,隻是此事關係重大,還請皇上三思。”
夜瀚飛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抬頭望著天上明月,長久地沉默了。
夜瀚飛回房時已是半夜,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時,隻聽得明珠輕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