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引擎上的各種懷孕症狀與她一模一樣。
比如：一食欲不振、偏食、喜酸辣、厭油膩、惡心嘔吐……
每樣不偏不倚她都全中。
怎麼辦……
應該不會這麼快吧……
夏予初掐指一算，好像也快一個月，沒有來大姨媽。
她才剛工作……事業還沒穩定……
她可不想這麼早就當媽媽，也不敢告訴母親。
一時之間，夏予初不知該如何是好，躲在房間，抽泣起來。
母親正好半夜起來上廁所。
廁所的窗戶靠近夏予初房間的窗戶，很快，母親就聽到她的抽泣聲。
“砰砰砰……”
母親用力敲著門。
“小予，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別自己委屈著，有事給媽媽說。”
“媽知道你工作壓力大，別自己憋著啊！”
夏予初抹了一把鼻涕說道：“媽，我沒事，就是想爸爸了。”
“對不起啊！小予，是媽媽的錯。”
“你先開門好不好？”
“媽，我沒事，你快去休息吧。”
“小予，媽媽你知道你有事，你給媽媽開門，媽媽想你了。”
母親哀求道。
夏予初打開門。
母親坐在床頭，看著滿是淚痕的女兒，心裏一陣愧疚。
“當年如果咱們家有錢，說不定就可以救活爸爸了，都怪媽媽，媽媽當初沒有借到錢。”
夏予初怔了怔，心裏不免自責起來，都怪自己惹得母親難過。
她拍拍母親肩膀，微笑著說：“媽媽，都過去快二十年了，別放在心裏。你快去休息吧。”
母親收回視線，哀歎一聲離開了。
母親離開後，思念以殘留的委屈，在無聲無息處悄悄蔓延。
她無法一人承受這些。
猶豫再三，她還是撥通季淮之的電話。
“小予怎麼還沒睡？”
夏予初降低聲音：“我大姨媽還沒來……現在還惡心難受。”
話音剛落，電話裏寂靜如空曠的山穀。
“你在哪裏？”
“我在家。”
“等我，馬上到。”
等季淮之到達的時候，夏予初已經穿好衣服在樓下等待著。
出門的時候，母親問她為何這麼晚出去。
她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去拍個佩奇。”
佩奇？
*
季淮之停穩車，在收回視頻的那一刹那，看見了路邊的夏予初，蹲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瞬間，漆黑的眼底閃過一陣心痛，然後徑直跑向夏予初，脫下衣服，將她包裹著，抱上車。
夏予初眼眸濕潤，季淮之越是這樣在乎，她越難過。但她不想表現出來，強忍著眼淚，擠出一抹微笑。
而她一切微表情，他都注意到了。
他凝視著她，眼底盡是憐惜，緩緩說道：“生下來，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夏予初震驚：“啊……”
“我會向你的家人主動承認錯誤。”
“啊……”
“我會照顧好你們母子。”
“啊……”
“我會當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夏予初垂頭突然苦澀地笑了起來，眼底湧出濕潤水珠，她以為他隻是玩玩，沒想他卻沉溺深陷其中。
“我是認真的，來找你的路上，我都想好了寶寶叫什麼名字，以後上什麼學校，我們去帶他一起玩，一家三口，不，說不定是一家四口呢，我們一起去踏春，看電影……”
夏予初咬緊嘴唇，微側過頭，避開他的視線，淡淡說道：“有沒有還不一定，你別想太多了。”
*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醫院。
夏予初懸著的心，忽然莫名的踏實了。
她本以為自己是害怕的，但到了醫院，心裏竟比想象要平靜一些。
醫生詢問了一些私密的問題，惹得夏予初一陣臉紅。
醫生：“上次例假什麼時候結束？”
夏予初：“ 一月十八日。”
醫生看了一眼日曆，“去做個B超和尿檢。”
“也有可能是感冒了，你這症狀更像是受涼了。”
醫生低頭記錄著，說著，等抬起頭的時候，夏予初早已不見人影。
而夏予初是被激動過頭的季淮之拉去做B超。
B超室門外。
季淮之靠在背椅上，閉著眼，雙手緊握，似乎找不到安放之處。
這樣幹等的情緒像藤蔓一樣在身體裏緩緩攀爬，撓得人難受。
人在焦急的時候，是難以靜下心。
半晌，季淮之又站了起來，徘徊在門口，然後坐下，繼續等著。
這短短的每一分每一秒，像是開了0.5倍速，讓他煎熬。
走廊上電子表提示著23：00整，季淮之心底一沉，已經過去了五分鍾，夏予初還未出來。
該不會是母子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