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之繼續說道:“我動不了,你幫我擦擦身體上的汗。”
明明都已經結婚了,聽到季淮之這樣說,夏予初忽然感到害羞起來,簡單回應了“好”字,便倉皇而逃。
VIP病房就是好,什麼都有。
夏予初從衛生間拿出一條新毛巾,又打了一盆熱水,將毛巾搓洗幹淨。又重新換了一盆溫水,端到病床前。
季淮之看著盆裏的水,又看向門口:“老婆,你把門反鎖一下。”
“大半天反鎖門幹嘛,會讓人誤會的。”
“我沒有安全感。”
後知後覺中,夏予初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受過傷害吧。
夏予初走到門後,看了看門外,確認無人,輕輕將關上了,然後又將季淮之身上的衣服褪去,隻留下內褲,露出胸肌。
夏予初拿著毛巾從背部到胸部輕輕擦著,時不時還問一句:“疼嗎?”
季淮之:“不疼,就是有些想要……你了……”
夏予初瞬間耳紅到脖子上,迅速結束了擦拭,坐在沙發上,冷靜著。
也許是太困了,夏予初沒多久就躺在沙發上沉沉睡著。
夏予初做了個夢。
夢裏。
萬曆九年七月二十五日。
夏安王宮門外。
“季濮國大皇子季淮之求見夏安王。”
“季濮國大皇子季淮之求見夏安王。”
……
季淮之的隨從使臣連續喊了半天,沒有人回應。
守城的侍衛不耐煩地喊到:“你別喊了,今天公主6歲生辰,夏安王估計這會兒正陪著公主遊湖。”
使臣走到侍衛麵前,深鞠一躬,謙恭地說道: “勞煩您給夏安王通知一聲,我們不遠千裏從季濮國過來,舟車勞頓。”
侍衛不屑地瞥了一眼使臣。“我如果去通報了,萬一打擾到夏安王和公主的興致,這可如何是好?所以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吧。”
“我們可以等,可是車內坐的是一國皇子,怎麼能受這等屈辱?”
侍衛推開使臣,更加囂張。 “走走走…一個質子還要什麼待遇?真當自己是個皇子。”
使臣氣得張口結舌,兩隻手直顫抖,半天才喊出話來:“你……欺人太甚……”
“川明……”
馬車的簾子緩緩被掀開,季淮之微微探出頭,細碎的額發半掩著眉毛,一雙眼眸深邃,眉宇間透出一股子溫和之意。“川明,讓大家原地休息,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川明回過頭,眼裏滿是不甘和委屈。“殿下,我們可以受這屈辱,可是您貴為皇子啊!”
簾子後麵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攥緊起來,克製著自己發火的情緒,幾秒後,他嘴角上揚,平靜地說出:“我沒事的。”
夏安宮內。
整個王宮張燈結彩,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平日裏,莊嚴的誠恒殿,如今也是熱鬧非凡。
6歲的夏予初身穿粉色的紗裙,身披翠水薄煙紗,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嬌俏玲瓏的鼻子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麵龐上,那稚嫩青澀的臉龐上帶著愛。
“旦逢良辰,順頌時宜。”
“歲歲春無事,相逢總玉顏。”
……
“謝謝哥哥姐姐,伯伯嬸嬸對我的祝福!”
“王爺,您忘了嗎?該大師給公主祈命了。”
旁邊的宮人提醒,夏安王這才想起來,把最重要一件事情給忘了。
按照夏安國的習俗,無論男子女子,年6歲時,德高望重的大師會去幫這個孩子祈命。
“快,快去請大師過來。”
片刻後。
一位年約百歲的大師慢慢走來,身披袈裟,似乎一步一個故事。
夏安王迎上前,謙卑地說道:“勞煩大師為小女祈命。”
大師圍著夏予初轉了3圈,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不祥的預感衝進夏安王的心裏,他走到大師跟前,跪在地上,詢問著: “大師,我的女兒,她未來會怎麼樣?”
“凶也。”
“該如何破?”
“無解。”
夏安王跪在地上,哀求著,絲毫不顧及他的身份地位。 “求大師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我隻有這一個孩子。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取我女兒一生的健康平安。”
大師凝望著遠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或許還有解,一切聽天由命吧!”
誠桓殿外的紫薇花正如火如荼盛開,微風拂過,一朵嬌豔的紫薇花落在了大師的肩上。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