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這般對自己無情……
林瑤瑤想不通,撕心裂肺喊到:“我把腎給了她的母親,難道你不應該照顧我一輩子嗎?”
季淮之雖然已經走遠了,但林瑤瑤的聲音還是飄進了他的耳朵裏。
是啊!於情於理,他和夏予初都應該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他不願意。
他沉默走在喧鬧的大街上,眼前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在月光照射下,如同一麵麵鏡子,映照出都市的燈火輝煌和人們的歡聲笑語,不遠深處的小巷裏,窗前微弱的燈光透露出家的溫馨。
季淮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是他渴望的生活,他以為遇到夏予初,他也能過上闔家歡樂的生活,就像普通人一樣。
可是……命運卻偏偏要跟他開玩笑。
他淡淡自嘲地笑著,可能是他不配這一切。
*
半個小時後。
季淮之回到了醫院。
夏予初見他臉色不好,關心道:“是不是太累了,你去睡會兒,這裏交給我。”
季淮之怔怔看著她,眼神裏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沉默了幾秒。
“合適的腎找到了。”季淮之冷冷地說著,並沒有因為找到腎而喜悅。
夏予初激動抓著他的胳膊,眼睛裏充滿了希望:“啊?我們需要好好感謝人家!”
季淮之望著她,麵色蒼白。
許久沒有說話,隻是靜默地望著她。
夏予初懵懵地問著他:“怎麼了……是需要很多錢嗎?”
他撇過頭,將眼淚咽了回去,愣愣說道:“林瑤瑤答應換腎,但是條件是我必須跟她結婚!”
夏予初張了張嘴,嗓子裏哽咽的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她隻覺得心好痛好痛,快要裂開。
“你放心,我不會跟她結婚的……”
“不不不……你要跟她結婚……不不不……你不要跟她結婚。”
夏予初崩潰出聲,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季淮之緊緊抱著她:“對不起,對不起……”
夏予初哭得止不住:“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媽媽……我隻有媽媽……我也隻有你……如果可以一命抵一命,我希望是我來換取你們健康平安。”
聽到女兒的哭聲,夏凝露趕忙從病房出來:“怎麼了小予?”
夏予初哽咽:“媽媽,我沒事……”
夏凝露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病,女兒一個人承受不住。
她哀歎一聲:“淮之……你去陪陪她散心。”
“嗯”。
*
醫院外。
季淮之緊緊跟在夏予初的身後……
可能是哭累了,她在公園的一角坐了下來。
季淮之坐在她的旁邊。
兩個人靜靜的坐著,沒有任何交流。
……
天空忽然升起了一簇簇煙花。
遠處的人們起舞著,歇斯底裏的呐喊著……
她記得……
他也記得……
那個半年前夜晚,那場煙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是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候。
夏予初抬頭望了望,煙花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知道……自己的愛情也要結束了。
……
天亮了。
清晨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裏照了進來,傾灑在兩個孤獨的人的身上。
夏予初呆呆怔怔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一夜,她隻覺得渾身發冷,難過得快要死掉。
而季淮之陪著她坐了一晚上。
她挪了挪身體,可身體似乎已經僵硬了,絲毫沒有動,她又用力的挪了挪,靠近季淮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嗓子裏低低啞啞的:“淮之哥哥,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你和林瑤瑤結婚吧。”
她的手冰涼冰涼,軟軟的,但卻很有力,似乎是極不想的放下。
季淮之望著她,心已經死了,沉默幾秒開口道:“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好。”夏予初抽出手,起身。
季淮之看著她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他知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了,以前無論做什麼,他們都是手拉手。
她走在他的前麵,走的很急。
直到走到一處包子鋪門口,她停了下來:“老板,要四個牛肉包子,一杯豆漿。”
忽然,身後傳來季淮之的聲音:“小予,我不餓。”
“嗯?”夏予初轉過頭,看向他。
“我答應你,跟林瑤瑤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