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五點的時候，他才將車緩緩停在婚姻登記處的門口。
五點的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婚姻登記處除了工作人員再無他人。
夏予初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等著，看著天漸漸暗了下來，她感觸：“挺好的……這樣就不會有人看到了，就算看到了，應該因為天暗也能解釋一下。”
忽然身後傳來：“對不起！”
她下意識轉過頭。
時隔半年後。
再次見到季淮之。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今天的這個場景，她夢見了太多次。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很痛。
確認了不是夢，她鼓起勇氣抬起眼睛看向他。
這才發現他已經瘦的皮包骨了。
雖然她想象過季淮之會因為分開而受傷，但沒想到他卻傷的比自己還深。
“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他看向她，慢慢往前挪了一步。
她卻往後退了一步。
“你再害怕我嗎？”
夏予初搖搖頭否認：“沒有，我怕被記者拍到，對你不利。”
“你覺得我會害怕那些記者嗎？”
她咬著唇，低著頭靜默不語。
她知道他不怕……當初義無反顧幹脆利落的結婚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沉默著，季淮之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忽然，夏予初側了側頭，與他的目光對視上。
然後，忐忑說道：“走吧，一會兒就工作人員就下班了。”
季淮之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向婚姻登記室。
*
工作人員看著季淮之和夏予初，心裏一陣可惜。
怎麼就離婚了呢？
但礙於身份，她又不好多問？
隻是問道：“你們確定離婚嗎？”
似乎，他們都沒有聽到，沒有任何回應。
工作人員又重複了一遍。
夏予初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說道：“自願。”
工作人員又將目光轉移到季淮之身上。
季淮之沒有任何回應。
工作人員也不再多問，直接辦理了離婚。
工作人員將離婚證遞給季淮之，他才反應過來，他和她是真的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婚姻登記室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夏予初：“我回去了。”
季淮之：“等下，我送你。”
夏予初：“不用了。”
季淮之：“你的東西之前落在家裏了，我今天給你帶過來。”
夏予初：“什麼東西？”
季淮之：“你跟我進車裏拿。”
*
月光透過車窗的玻璃照射了進來，夏予初清楚的看到季淮之繃緊的下頜，以及通紅的雙眼。
季淮之從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一千萬，是我所有的積蓄，密碼是你的生日。”
“不用。”
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夏予初拒絕了，然後迅速打開車門，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離開。
季淮之沒有攔著。
他麵無表情地坐在車裏。
半晌，才看到夏予初的身影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他打開車門，想要衝出去挽留。
忽然，又停住了。
他為自己的舉動感到可笑：“已經離婚了，他還有什麼資格操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