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考慮到病人的年齡以及上次手術給病人帶來的創傷,我們不建議二次甚至多次手術……”
副主任:“身體的自愈能力是最主要的,病人的年齡稍微有些大,如果再次手術,可能恢複很慢很慢……甚至後麵出現的意外都無法把控的。”
……
各個醫院的醫生,激烈的討論著。
剛開始,夏予初還全神貫注的聽著醫生的分析。
可漸漸地……她似乎選擇性耳聾,屏蔽了那些話。
或許是醫生不想擔責,又或許是因為母親真的病的很嚴重,醫生已經放棄治療。
她呆呆望著窗外的雪,太陽出來了……
她忽然又看到了希望。
她將一切希望寄托在玄學上麵,或許母親還有救,她這輩子行善積德,老天爺一定會眷顧她,一定會的!
或許是她異常的冷靜,吸引了醫生的注意力,漸漸的會診室裏安靜了下來,醫生們擔憂地看著她。
主任:“夏小姐……”
夏予初回過神:“我們一切聽從醫生的安排。”
主任:“那我們的建議是……”
周生雪打斷主任的話:“主任,我先帶她去看看母親……”
……
急診室裏。
夏凝露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蒼白的麵容上,沒有一絲生機。
夏予初跪在床邊,眼淚止不住的流:“媽,你醒醒啊……”
“我隻有你了,你不能拋棄我……”
可床上的夏凝露聽不見夏予初的呼喊,沒有任何反應。
周生雪安慰:“放心,我已經聯係了國外最好的專家,明天他們就來了。”
夏予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一個勁的:“謝謝,謝謝。”
半夜,夏凝露醒了過來。
看到床前女兒,她忽然想“一走了之”,這樣也不會拖累女兒。
可如果她死了,夏予初就成了孤兒。
她不舍的摸著夏予初的頭發,輕輕地……就像小時候一樣……
第二天早上,主治醫生還沒來查房,夏凝露也還在沉睡。
國外的專家已經來了。
周生雪將所有的檢查報告翻譯給國外專家。
國外專家沉默了幾秒,對著周生雪失望說道:“Give it up. Thereu0027s no way。”
夏予初拚命搖頭:“no……Please, save my mother。”
國外專家搖搖頭……轉身離開。
後麵,主治團隊的專家來查房,夏予初把醫生叫出門外,問了一些母親病情問題。
專家團隊的回答還是跟以前一樣。
夏予初明白,母親大抵是沒有希望了。
接下來的這十多天,夏予初每日每夜守在夏凝露身邊,整個人整整瘦了十多斤,身體隻剩下皮包骨頭,纖細的手指如同枯木一般。
周生雪看著她,心如刀割,柔聲安慰:“予初,你去休息一下,換我來照顧…”
夏予初轉過頭,忽然那種恍惚全無生息的神情讓周生雪心中驚痛。
那個天真傲慢的小公主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現在就去,你不能這樣了。”
“不要……我要陪著媽媽。”
“你現在這個樣子,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阿姨!”
他們爭執著,似乎周生雪話有些重了,夏予初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病床上,夏凝露夢到女兒被欺負了,猛的睜開眼。
她虛弱地伸出手,努力的想抓住女兒:“小予,你放心……媽媽沒事……”
聽到母親的聲音,爭吵瞬間停止了。
夏予初握著母親的手,詢問著母親感覺如何。
夏凝露試圖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小予……媽已經好很多了。”
忽然,說完,手指漸漸無力地鬆,夏凝露又昏睡了過去。
夏予初望著昏迷過去的母親,忽然感到意識模糊,身體仿佛沉入了一個無底黑洞。
許久以後,她才感覺被人從無底洞救起,感受到了一絲光亮。
她睜開眼,失了神,呆呆地看著醫生們為重複為母親做著檢查。
她沒有抱任何希望,她知道是不會有奇跡。
確實,檢查後的結果證明了這次是沒有希望。
她跟在醫生的後麵,走出病房。
“還有多久時間……”夏予初眼睛空洞洞望著醫生。
“這個……”醫生歎了口氣,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述。
夏予初秒懂,她也不再為難醫生,隻是問道:“需要我們怎麼做?”
醫生歎息:“我建議你們帶她出去好好散心,或許對她的病有幫助。”
“出去散散心……”夏予初麻木喃喃重複。
她知道……一般醫生說這種話,大概就沒有多久了。
醫生和其他醫生們互相看了一下,猶豫片刻,對她說:“每個人的身體情況都不一樣,或許出去散心,對你母親的病情反而有利,或許奇跡會出現,你和你的母親都不要放棄。”
奇跡……
如果有奇跡,多麼渺小的希望,似乎是沒有希望。
忽然,醫生被別的病人叫走了。
夏予初茫然地站在走廊上,在醫院感受著生離死別,她忽然覺得生命沒有了意義。
季淮之也不屬於自己了,母親的身體也不確定……她害怕,害怕這個世界孤獨地隻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