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詩歌的沉重(1 / 2)

作為藝術界人士,你可以沒錢,可以沒有受大眾讀者歡迎的作品,但你不能沒逼格,沒逼格還想在藝術界成名?

那就是做夢。

而在藝術界混的,沒有名氣如何吃得開呢?

哪怕是充當磚家叫獸,你也得先闖出點名頭,才能忽悠到那些普羅大眾,如果你在藝術界都混成了權威,那可就牛逼了,單單憑借那偌大的名頭,到哪都能混得開,有事沒事就抨擊一下別人的作品,人家還不敢反駁什麼,必須得虛心接受……

至於對那些商業作品,這些藝術界的權威更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自己的不屑,不過是討好大眾的通俗作品,也配談藝術?

下裏巴人的玩意滾出我們高貴的藝術殿堂,陽春白雪又豈是普通人能夠隨隨便理解的?那樣的話,還要我們這群藝術家幹嘛。

因此,《嚴重的時刻》在某一段時間內,如同《星月夜》一樣,成了許多自稱是“藝術鑒賞大師”,“象征主義畫解析者”、“詩歌剖析者”刷逼格的對象,仿佛他們不去這樣做,就會在藝術界落後潮流似的。

其實在《這時光》雜誌之上,就已經有了歐何這位作家的“總編點評”,不過他依舊隻是點評了這首詩歌,對於安憶的這幅與詩歌相配的畫,他當時還沒有搞懂,再加上他確實不太懂畫,所以就不會自曝短處了。

歐何上次對眾編輯說,這首象征主義詩,無疑是在寫人的一生,“哭”、“笑”、“走”、“死”便可以概括人的一生,他在“總編點評”中,繼續深入地闡述了他對這首象征主義哲理詩的理解。

“‘無緣無故’無疑是貫穿整首詩的一個關鍵詞,也就是貫穿整個人生,貫穿了整個人生的所有哭哭笑笑、生生死死。無緣無故就是宿命,讓人無法擺脫的宿命。命運在擺布一個人,就象風在擺弄一張樹葉一樣自由,我們來到世界上是並未獲得我們的允可,命運將我們強行帶來;我們終極的死到底隱藏在時間的哪個細節裏,我們又無法把握,一切愛恨情仇都在生命的不同刻度上意外地降臨,象雪花一樣紛紛揚揚。

我們都在無緣無故地哭,無緣無故地笑,無緣無故地生,無緣無故地死,然後回望我們的一生,淒涼和蕭索感怎能不油然而生!所以,這種呆板的形式結構裏邊原來隱藏和對應著作者對生命一成不變而又難以言述的對宿命的感慨。

……

這首短詩,看似樸素簡單,裏麵卻隱藏著這麼一個重大的主題:我們所有的人類在蒼茫的宇宙時空裏麵,被一種神秘巨手所掌控,無緣無故地哭哭笑笑、生生死死,這個普遍的宿命又象天羅地網一樣地罩著每一個有知覺的人。所以,這恒久的時刻,如何不讓人心生恐懼,倍增了人生多少的淒涼和無奈,從而覺出了生命悲劇的深刻嚴重性呢?

這首詩其實是一首哲理性很強的詩歌,充滿了存在主義的荒誕感和疏離感,一種精神的焦灼和對終極意義的追問。”

歐何的評論一共有五千多字,原本看不懂這首象征主義哲理詩的普通讀者,隻要仔細看他的評論,就會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這首詩寫得就是那無緣無故、變幻莫測的人生。